太阳照在绿墙山

【全职高手/叶王】昨日之阱 - 13

又名“不站叶王CP的人都被他俩虐了”。

各种意义上的虐狗，call me 亲妈【赶紧给自己打一针胰岛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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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算知秋会内部的账目，前后大约用了一周。事实上唐柔那边给出的情报，已经足以让王杰希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让叶明无法自圆其说的破绽。叶修猜测王杰希是故意拖延时间麻痹对手，让叶明摸不清行动针对的目标，以免对方有所防备。于是他乐得赋闲在家，只往嘉世事务所跑了一趟，虚虚实实一通交锋，姑且没叫陶轩起什么疑心。

一周后，王杰希以二当家叶宏的名义把叶明“请”到本家，开门见山推了一份文件过去。

“您知道的，二当家并非有意刁难，可是这笔钱数目实在太大，账目上语焉不详，能不能请您稍作解释呢？”

他透过眼镜平静地看着沙发另一侧的叶明，语气相当客气，收敛了锋芒与试探，规规矩矩地扮演一个照章办事的下级。

叶明看看文件，又看看王杰希，眼神隐约闪烁不定，神色却还是淡定的。

王杰希倒也不指望用这么一张纸就试出什么，十分有耐心地等待叶明回答。叶明思考得越久，于他就越有利。

“这是半年前的事了，我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叶明把文件放下，微微皱起眉，“反正不过是洗钱吧，这样的记录应该还有很多。”

王杰希点点头，又从手边的文件夹里拿出另一份材料：“其他的，或许是，但是这些账户，有很大可能是属于嘉世事务所——而并不是我们知秋会。”

叶明再次投来的眼神终于带了点怒意：“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各大家族做这种事都很小心，我也不可能了解嘉世的内幕，这仅仅是初步的调查结果，一种可能性而已。无论如何，还是希望您能就此给我一个合理的答复。”

叶明拿起几份文件互相比照，明显地露出不满的神情，这也在王杰希的意料之中。

他当然有理由记不起半年前的账目，对于资金的去向也没有义务逐一向王杰希说明——他本就不必对这些细枝末节的事躬亲负责，而王杰希等待的不过是一个名字。

“还是请我的会计来一趟吧，”叶明终于说，“他对这些事最熟悉，请你稍等。”

如果他对面坐的不是王杰希，恐怕此时已经发作起来。但王杰希即便不再是叶祯的秘书和身后的代理人，依然是让他忌惮三分的人物，何况现在有了叶宏的支持，这个人是他不可以公开违抗的。

他用手机拨过去，等了许久却不见人接听，于是烦躁地换了一个号码。王杰希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里等待着，直到叶明联系上他的助理刘皓。

“什么？郭会计失踪了？”

王杰希双手抱在胸前，挑高了眉梢。

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某个不起眼的旧公寓里，方锐正笑嘻嘻地拨通电话。

“老大，姓郭的招了，不过招的有点多，把他老板近十年的黑账都给抖搂一遍，好像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啊。”

电话那头的人抽着今天的第五支香烟，拖着长音“嗯”了一声。

“也不指望他能知道什么，把他交给包子，你歇着去吧。”

被点到名的包荣兴，此时正在公寓里四处闲逛。郭会计被关在卧室里，门窗紧闭，五花大绑，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小男人，对于人高马大的包荣兴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值得关注的对手。

方锐把这话给包荣兴转述了，自己随手抓起茶几上的零食来吃，一边吃一边对叶修说：“你让我们抓个小虾米来做什么？我还以为要抓刘皓呢。”

叶修笑了一声，冲着手机吐了口烟，烟味好像跟着气声一起从电流里传过来似的，听得方锐一阵头皮发麻。

“小虾米没什么用，可是人家找不到顶缸的小虾米，就得派个有点分量的人去了。”

叶明黑着一张脸，当着王杰希的面把刘皓叫到本家来。郭会计在刘皓眼皮底下失去行踪，这笔账又是刘皓担任助理时经手的，王杰希指名道姓，他不得不把刘皓推到台前。

他当然不想这样做。从王杰希把事情推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这笔款子的确是有很大问题的。但问题不在于他利用洗钱中饱私囊，也不在于他将资金转给嘉世以巩固他与陶轩之间的交易——他坚信王杰希不可能掌握确凿的证据——而在于本该给嘉世的那笔钱，莫名有一小部分流向了其他地方。

也就是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经手这件事的人，把他许诺给陶轩的钱扣下了一部分。

直接嫌疑人自然是突然失踪的郭会计。但他了解自己的手下，那是个胆小如鼠的男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除非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

刘皓就是最可能也是最方便做手脚的人。他甚至能够想办法瞒过陶轩的眼睛，将那笔钱神不知鬼不觉地收入囊中。

叶明本该找个借口摆脱王杰希，私下里找刘皓清算。但对方显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在等待刘皓赶来的时间里王杰希寸步不离地盯着他，找各种各样的话题将他困在办公室，而刘皓一现身，对方立刻做出抱歉的样子，告诉他有刘助理协助就足够了，请他回去休息。

他只来得及嘱咐刘皓一句“好好配合王先生调查”，就被人送出了本家宅院。

王杰希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摘下眼镜用镜布擦了擦，对着光亮检查镜片，慢条斯理地做了两分钟，这才正眼看向刘皓。

“刘助理，你有什么可说的？”

刘皓盯着那几张纸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像这样有疑点的账目，知秋会随便哪个高层手里都攥着不少，王杰希偏偏咬住这一笔不放，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次没有针对性的检查。叶明姑且可以用些含混说辞对付，刘皓却不行。他身为叶明的助理，论职权论履历，不知比王杰希矮了几头，是没有办法搪塞过去的。

可要他编造些“合理解释”，又不清楚王杰希手中究竟还有多少牌，或许对方正等着自己露出马脚，拙劣的谎言只会正中下怀。

于是他只好默不作声。

“经你手办的事，就算过去半年，这么大一笔款子，总不至于毫无印象。”王杰希靠在皮质转椅上，双手搭在桌前，指尖轻轻相碰，老神在在地说下去，“其实你明白的，这些收款账户究竟属于什么人，只要我想知道就能查得出来。但二当家和叶明先生毕竟是一家人，留个面子大家都好过，所以只要你能给出一个解释，我们也就免于那些烦琐的调查了。”

刘皓勉强陪了个笑脸，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把那几张纸放回到桌面上。

“账目上的事，我真的没那么清楚，还是得找到郭会计……”

王杰希眉峰一挑：“那就请刘助理说说看，二当家下令查账，各家的会计都得配合工作随叫随到，在这么个节骨眼上，郭会计是怎么失踪的，你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刘皓把不久之前的记忆翻箱倒柜地搜寻一通，突然打了个寒颤。

叶宏突然要查账，一查就查出了叶明与陶轩之间的交易，叶明徒劳无功的解释，郭会计毫无缘故的失踪……这些不过都是幌子，这个陷阱要捕捉的猎物，并不是叶明。

王杰希看上去相当和蔼，好像真的是例行公事一般，盯着他的眼睛不轻不重地说了句：“看来在这件事解释清楚之前，要请刘助理多留一阵子了。”

叶明的私人助理被扣在本家接受盘问，这消息不胫而走，很快知秋会的中高层就意识到，叶宏兴师动众，或许是冲着某个人去的。

身为叶氏本家的干事，叶明气势汹汹地给叶宏去了个电话。叶宏打太极一把好手，一通开解劝慰，明示暗示让叶明弃车保帅，又说什么王杰希刚从叶修那边出来为自己做事难免想立个下马威，总之是不肯放人。叶明心里着急，又不能冲叶宏发作，生生忍了三天。到第三天时，刘皓还没放出来，叶修就登门拜访了。

叶明客客气气把人请到会客室坐下，叶修也没卖关子，寒暄过后就直奔主题——“听说我四叔把您助理扣下了？”

“人是王杰希扣的，你这个旧主子，就没听见什么风声？”

叶修就嘿嘿笑起来。

“他哪是我的人呢，无非是看在我家老爷子份上，给我留点面子罢了。这才两个月，面子也就耗尽了，四叔能给他的，我毕竟给不了。”

他一边说，一边给叶明递烟。往常他不挑牌子，自己也不囤货，从来都是抽一盒买一盒，在便利店里拣货最多的买。但这一趟拜访叶明，带的却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好烟，还是从叶祯的藏品中翻出来的。

“阿修，你可得给我交个底——这回老四搞出这种事来，到底是冲着谁？”

叶修叼着烟哼了一声：“您这话就没意思了不是？可不是谁反着他，他就冲谁来么。”

叶明偷眼打量他，往他身边又凑了凑：“大家长的位置，向来是传给长房，大哥既然没说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你就还是继承人。现在老四这么做，你就没想法？”

“我呀，我拿什么和四叔争？就说前几天议事的那些人，一半都站在四叔那边儿，剩下一半做壁上观，就等着看谁能稳操胜券。家里我是不指望了，这要指望……”叶修顿了顿，眼神往四下一瞟，确定屋子里没有旁人，才放心往下说，“就得指望外头的人。”

叶修深深吸了一口烟，像是要等这句话沉淀下来似的，刻意营造着意味深长的沉默。

直到叶明勉强笑了笑：“阿修，你这就……”

“那个刘皓，”叶修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好像刚才的话题不曾提过，“想必是做错了什么事，被王杰希捏住把柄了？”

叶明眼神一暗，算是默认。

叶修弹着烟灰，一字一句说得很轻很慢，却让他听得清清楚楚：“手底下的人做错事，该罚就得罚，总不好让他们连累你这个当老板的，是不是？您呐，就是太和善了。”

叶明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谁说不是呢。”

两日后深夜，叶氏本家宅邸内，王杰希站在一间空屋子的窗边，于黑暗中凝视着对面楼里一间拉着窗帘、亮着灯的房间。

刘皓已经被关在那里五天了，断绝了外界联系，每天只供应勉强维持生命的食物和水，每天十五个小时都有人盯着，反复询问同样的问题，就算是到了夜里，屋子里也亮着灯。王杰希很清楚，再这样继续下去，就算不用那些刑讯手段，刘皓也会被无形的绝望压垮。

但他没兴趣看一个一文不名的男人一点点走向崩溃边缘。刘皓从来不是他的目标，与郭会计也没有多少差别——甚至叶明也没有资格做他真正的对手。这样无聊的软禁到今夜就会结束。

而他正等着那个扣下终止扳机的人。

午夜钟声敲过十二点，他终于在那间屋子投映在窗帘上的灯光里捕捉到一个一闪而过的黑影。

片刻后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高英杰。

“是我，”他在空无一人的黑暗中低声絮语如鬼魅，“人还活着吗？”

电话那头年轻人的声音尚显稚嫩，但回答非常流畅：“子弹打在胸口，断了一根肋骨，性命无忧。”

“把人搬到车上，其余的你不用管，我来处理。”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轻手轻脚地走出这间空屋子。他在深夜里依旧穿着整齐的衬衫和西装裤，皮鞋在老旧的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倾轧声。

他从联系人里调出一个名字，敲了一句话发送出去。

——等下见。

刘皓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四面无光的散发着无人居住的霉味的屋子里。眼前唯一的光源来自门口，但日光灯的亮度对于突然从黑暗中被唤醒的人来说也过于强烈了，他只能眯起眼睛勉强打量着眼前的人。

他知道自己中了三枪，如果不是早有防备穿了防弹衣，此时早就去见了阎王，相比之下肋骨折断的疼痛几乎算不得什么。可他根本来不及庆幸，因为一个高大的长发青年正把防弹衣从他身上剥下来，嘴里哼唱着小曲儿，而在门口逆光的视野里，则站着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捡回一条命，算你运气好，遇到一个三流杀手，”男人叼着一支烟，烟味给潮湿的旧房子带来一股意外的干燥感，“换做是我，一定对准你的脑门开枪。”

那人用手比了个开枪的姿势，似乎还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刘皓想叫住他，但身边的长发青年按住了他受伤的肋骨。

他疼得叫出声，却只引得长发青年不屑的轻哼。

“你叫什么叫，没出息，一根肋骨而已。以后我负责看管你，再矫情就没饭吃，知道吗？喂——跟你说话呢，就你，什么星座的？”

王杰希开车，叶修久违地坐在他的副驾驶上，一面用手支在车窗边缘，一面偏头看着他，不说话，只是笑。

“送你回家吗？”王杰希驶出公寓楼下的小巷子。

“不用，我跟邱非说好，今晚不回去。”

王杰希用眼角余光瞥过去，目光触到一双含笑的眼睛。

“我跟他说，这周五之夜，丈夫出去鬼混，妻子约会情夫，不玩到第二天中午绝不回家。他要是跟着我出来，我就只好带他一起开荤了。”叶修边说边笑，说完摸出烟来点着，降下车窗把烟都吐进窗外的夜风里。

王杰希转盘一打，驶上与原定路线相反的方向。

“倒也没错，道上是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矩。”

叶修眼神微微闪烁，带着几分暧昧不明的情绪：“这么说王先生也打算会一会情夫？”

“不到明天中午绝不回家的那种么？”王杰希语气平淡，嘴角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车子很快停在路边一家陌生而平价的酒店门口。他向副驾驶座上探身过去，与叶修交换了一个带着烟味的吻。

“何止明天，”叶修按着他的手背，指腹轻轻摩挲着棱角分明的骨节，“这辈子都不想放你走。”

TBC

【下一章】

黑帮成员周五晚上出去约会情人，这个是《黑手党百科全书》里说的，周五出去浪，周六陪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