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在绿墙山

【全职高手/叶蓝】兰溪棹歌（5）

更新太慢被基友嫌弃了呜呜……

整整一章都没有蓝河出场【蹲】，张副和那谁谁怒刷存在感……越来越像修仙文了？嘛，分类不重要……

5、虎与豹

梼杌是打定主意要和叶修不死不休了。

认清这一点的肖时钦很快做出了部署，向黄少天简单解释后不放心地问他能不能做得到，黄少天一拍胸脯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然后双手持刀做好了准备。

由叶修吸引着梼杌的注意力，肖时钦调整机关匣，看准时机大喝一声，一道火光射向梼杌头顶，在它眼前炸开，迸发出极其耀眼的光芒，刺得它一时间双眼不能视物。而他们四人早有准备，黄少天和孙翔同时背向着光源的方向跃起，分别以兵刃刺向梼杌的双眼。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中，叶修抓住机会以长枪从梼杌口中刺入，时机拿捏得很好，但强光散去后三人纷纷退开，却见那梼杌压低了身子咆哮不止，双眼却完好无损。

“怎么回事……”孙翔余光看了看却邪，枪头上没有沾到任何血迹——叶修和黄少天的兵刃也是一样。

黄少天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奶奶的……不是做梦吧？！”

“不可能。”叶修还保持着冷静，脑子里转得飞快，“攻击的手感不对，好像是击中了，但既没有砍中血肉，也没有被皮毛挡住……”

他扭头看了肖时钦一眼，后者心领神会，迅速调整好机关匣。叶修快步上前，一刀斩在梼杌头上。在梼杌低下头的时候，肖时钦手中的机关匣咔嗒一响，疾风骤雨般的暗器顷刻间向梼杌倾泻而去，而叶修早已撑起千机伞及时避开。众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梼杌身上，只见那一片银光无声息地没入皮毛中，片刻后在它脚边落了一地。

肖时钦脸色苍白：“不应该……”

黄少天盯着他的机关匣看，“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什么不应该？肖大人你赶紧给解释解释。”

梼杌又向众人扑咬过来，叶修和孙翔急忙迎战。肖时钦拉着黄少天往后退到安全的地方，眼睛还盯着那边的情况，心不在焉地说：“刚才射出的一半是透骨钉，一半是白狼毫。机关匣射出的透骨钉能打穿五十步外的树干，而白狼毫纤细如发，能刺入骨肉之中而不见血，就算是刀剑斩不断的皮毛，也不可能完全抵挡这两种暗器。所以……所以这只梼杌，邪乎得很。”

“好家伙，刀枪不入啊！”

“有血有肉的活物，怎么可能真的刀枪不入？”

这两人在旁边嘀咕的时候，叶修和孙翔已经于梼杌周旋了若干回合，可终究不能伤它分毫。孙翔趁着叶修吸引了梼杌的注意，自己退开几步，却邪在地上划过半个圆，他屏息凝神，体内真气不断翻涌，一时间释放出逼人的压迫感，就连梼杌都停下了对叶修的攻击转向了孙翔。

叶修往旁边瞥了一眼，踩着梼杌的肩膀高高跃起足有三丈高，千机伞以长枪形态全力向下突刺，带起的风刃割得他脸上生疼，带着千钧之力向着梼杌的后颈落去。

而与此同时，孙翔运气已毕，澎湃的内力包裹着却邪以雷霆之势向梼杌直刺而来。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化，这看似简单的一刺，却带出了龙吟般的破空之声，自梼杌胸前向上斜刺，直指心脏。

肖时钦在旁边看得冷汗淋漓，“这是动真格了……”他赶紧拉着黄少天往林子里避，无论是叶修的斗破山河还是孙翔的豪龙破军，这么些年他还从未见过有谁能挡得住哪怕一击，但此时两人联手对付梼杌，他却不敢抱有取胜的信心。

声如炸雷。

夜色里肖时钦看不清楚，只瞧见梼杌巨大的头颅拼命甩动着，一个人影被那巨爪打飞，而另一个……

孙翔栽倒在地，却邪落在一丈开外的地方。他方才看得真切，梼杌在最后一刻拧过头去一口咬住了半空中的叶修。

兵刃都未见血，激荡的内力遭到反噬，比起胸口的三道血印子，反倒是内伤更重，孙翔勉强爬起来，就看到梼杌叼着叶修转身飞奔而去，对他们三人毫不理睬，千机伞也掉在地上。

肖时钦和黄少天急忙冲上去，梼杌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哪里还追得到？肖时钦定睛看了看，梼杌是向着东边去的。

“叶大人……”肖时钦垂下头。

孙翔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缓了片刻，叫道：“小事情，你伤感够了没有，再不来帮我的话我也要死了……”

肖时钦赶紧过去检查他的伤势，突然想起点什么来，扭头问黄少天：“这里往东是什么地方？”

黄少天帮着他把孙翔抬到溪水边清洗伤口，被这么一问，盯着梼杌消失的方向想了想，说：“这一片都是山，除了兰溪镇之外几乎没有人……你们不就是从东面进来的么？”

孙翔疼得直咧嘴，就强迫自己去想想叶修来转移注意力。“小事情你想到什么了，快说。”

“我猜……只是猜测，那梼杌是为人所驱使的。”

黄少天立刻摇头：“怎么可能，那么厉害的怪物，谁能使唤得动？”

“是啊，它很厉害。我原本觉得叶大人和小孙已经足够强了，没想到两人联手也伤不到它。不可思议，是不是？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么厉害的东西，放着我们三个不理，唯独把叶大人给带走了。”

“唔……也对，如果它想吃掉我们，完全可以把我们四个都咬死，但它偏偏挑了个看起来最不好吃的……”

“而且它一直都盯着叶修，”孙翔点点头，“好像跟他多大仇似的，死追着不放。”

“它有目的性，但并没有与之对等的智慧，所以我猜这背后有人指使。”

“等等，虽然我承认你说的有些道理，但这个怪物已经很逆天了，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这么多年在山里就没见到过，见过的人只怕都没命了，而你竟然说还有人能驾驭这么逆天的怪物？”

“既然传说中的凶兽真的存在，或许还有更加超乎想象的事……”肖时钦叹了口气，孙翔的外伤总算不重，但内伤需要调息，眼下只有先回到兰溪镇再说了。

 

叶修是被河水的声音吵醒的。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悬在半空，千沟万壑山峦连绵都在脚下，梼杌叼着他的半截身子停在空中，鼻子里发出警戒的呼呼声。

我还没死啊。他甩了甩脑袋，好不容易恢复了清明，这时候才发现梼杌停下来的原因——一只黑豹挡在梼杌面前，一身漂亮的皮毛，比寻常豹子大很多，但相比起梼杌而言仍是只小猫。

黑豹身上坐了个人，还是个认识的人。

“小张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他冲张新杰喊道。至于为什么黑豹会腾云驾雾，为什么张新杰会出现在这里，他现在反倒是一点都不想知道了。

“叶大人稍安勿躁。”张新杰说着，把手掌放在黑豹的头上，双眼却看着梼杌，“到此为止了，这个人不是你的猎物，也不会是你的宿主。”

梼杌低声咆哮，被它叼着的叶修不得不捂住耳朵。

“我没有力量阻止你，但是它有。”

配合着张新杰的话，黑豹优雅地向前迈出两步，黄褐色的瞳孔一瞬不瞬地与梼杌对视。叶修觉得那眼神很熟悉，想了想就笑了出来。

“这不是小张家里那只猫么？这年头人连猫都打不过了啊。”

梼杌没有动。

“你的主人在呼唤你，听到了吧。”张新杰朝脚下指了指，叶修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河水的声音在脑海里从未有过的汹涌澎湃，他甚至要听不清周围的声音。

“回去。这个人不属于你，把他交给我。”

梼杌不安地躁动起来，接连向后退了几步。黑豹也不急着逼近，好整以暇地看着它，那是很有自信才会表露出的从容，近乎傲慢。

“回去。”张新杰最后一次说。梼杌一甩头把叶修丢了出去，哀嚎一声飞快地向下落去。黑豹反应迅捷，轻巧地接住了叶修，张新杰把他拉到背上，询问他是否受伤。

叶修捂着肚子上的血窟窿，心说你不是个大夫么，一看就知道吧。

张新杰果然低头看了一眼，也就只看了这么一眼，随后就从怀里摸出一瓶药塞进他手里，“先吃两粒，等到了地方我再帮你处理伤口。”然后又拍拍黑豹的颈子，“我们走。”

黑豹载着两人在半空中奔跑，叶修往下看了看，黑黢黢的哪里瞧得见兰溪镇，只是叶修记得遇袭的地方在镇子西北，要返回自然应该往东走，可他们却是飞向相反的方向。“怎么着，我这是刚出虎口又入豹子窝？好歹吃了这么多苦，你们是不是该给我解释解释？”

张新杰用一块干净的帕子捂住叶修的伤口。黑豹飞得很稳，两人坐在上面都感觉不到颠簸。

“我受人所托，前来助你脱险。其余的事情，等你见到对方再问他吧。”

叶修哼了一声，“那梼杌该不会返回去袭击我的同伴吧？”

“不会，它的目标只有你。”

听张新杰这么一说，叶修也就确定了，果然都是因自己而起，那怪物——或者怪物背后的东西，早就盯上自己了。“它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叶修心说这是废话，本官文武双全一表人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连上古凶兽都稀罕我，可到底是为着什么呢？“你刚才说，我不是它的宿主，那是什么意思？”

张新杰摇头：“我拒绝回答。”

“那它的主人又是谁？”

这次张新杰干脆不说话了，把叶修都给气笑了，这位大夫怎么这么倔的脾气，一板一眼一五一十，多一句都不肯说，一张软硬不吃的冷冰冰的脸，跟这种人打交道最没意思了。他于是低下头，在黑豹身上用力拍了拍，“这位仁兄，我们以前在哪儿见过吧？”

黑豹不吭声，张新杰替它说：“你无故潜入我家的时候遇到过。”

“我知道，就是那只小黑猫。我的意思是——在那之前。”叶修见黑豹没反应，又扯了扯它短粗厚实的皮毛，“你为什么不说话？”

黑豹发出不满的呼声，张新杰安抚地摸着它的脖子，转头对叶修说：“豹子不会说话。”

叶修笑道：“豹子还不会变成猫呢！不过说到底它既不是豹子也不是猫吧，遮遮掩掩的有什么意思啦？”

张新杰抿着两片薄唇，冷冷地看着他。

“哎，小张，你该不是看上本官了吧？”

“不，”张新杰认真地摇头，“我是在想，如果现在把你丢下去，算不算失信于人。”

 

黑豹的速度很快，这样讲着话，不久就到达了目的地。一片郁郁葱葱的山谷间，竟辟出一块空地来修了个寺院。

再仔细看看，倒也不确。叶修从半空中看到一座五六层高的石塔，却是建在一片池塘中央，池塘上没有任何桥将塔与岸相连，岸边修了长廊甚至假山庭院，与园林无异。但那座塔实在太古怪，所以叶修第一反应便以为这里是座寺院。

“哟，这是世外桃源啊？”

张新杰还是不理他。黑豹降落在庭院里，张新杰扶着叶修下来，黑豹一甩尾巴就化作一团烟雾，然后那只黑猫从烟雾中倨傲地走出来。一人一猫把叶修带进其中一间客室，里面收拾得很干净，一点都不像是长久无人居住的样子——但这庭院里连只鸟都没有，安静得像座坟墓。

叶修被按在床上，张新杰不慌不忙地解他的衣服，牵动了伤口有些痛，他于是说：“不是说有人要见我吗？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点人气儿都没有，是哪路神仙的福地啊？还有你，这什么意思，上来就扒衣服，还说不是看上我了？”

“我是个大夫。”张新杰把沾了血的衣服全都丢在地上，黑猫就凑过去嗅着血的味道，“此间的主人或许是被梼杌绊住了，你在此静候便是。我帮你上药之后就走。”

梼杌在叶修肚子上咬了个窟窿，但他惊讶地发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伤口竟已长好了大半，现在用水擦干净了，看着只是普通的皮外伤。“哎，张大夫，张神医，你那个药真不错啊，剩下的就留给我吧，你知道我们这种跑江湖的经常会受伤……”

“叶大人，您是朝廷钦差，不是跑江湖的。”张新杰一边上药一边说。

叶修翻了个白眼，彻底放弃跟他闲侃了。

裹好了伤，张新杰拉过被子给叶修盖上，然后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铜香炉点上了。叶修闻着那味道甜丝丝的，就随口问了问。

“安神催眠，让你在此好好睡上一觉，在主人回来之前不要到处乱跑。”张新杰把香炉放好，确定一切都安排妥当，就向叶修告辞。

“走吧走吧，以后还有见面的时候。”叶修毕竟受了伤，这会儿也没什么力气思考这些事，闭起眼睛就准备大梦周公。

然后他听到关门的声音。

 

黑豹带着张新杰向兰溪镇的方向飞去，不像来时飞得那样快，倒有些懒洋洋的样子。

“你累了。”张新杰在它颈子上摩挲着。

“嗯……这个法术不能持久。”

“若你真身到此，区区御风飞行，岂在话下。”豹子的皮毛手感很好，他忍不住又多摸了几下，“这只妖兽真好，像我以前的那只白虎。”

“你的白虎和螣蛇都死了？”

“死了。”张新杰的语气还是淡漠的，目光却投向远方的重峦。

黑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这些年我潜心钻研，或许能找到修补你内丹的法子。”

“那不重要，这七年来我已经学会如寻常人般生活。”

“留在兰溪镇也是这个原因？”

“不，我只是想做完七年前未能完成的事。那座塔下封印的东西，绝对不能让它为祸人间。师兄……劳你相助。”

“我正是……为此而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