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在绿墙山

【全职高手/叶蓝】灵魂低语之夏（后篇）

果然就得一口气写完才行，今天感觉超差的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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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五天了，蓝河想，还没搞清楚那只烟鬼是怎么死的。

他在学校的BBS上找过，也向同学打听过，但都没找到任何死讯。

真是蹊跷。

庆幸的是那家伙不像是个祸害，就这么并肩坐在长椅上，吹着夜风赏荷花，倒也惬意得很。

黑影说，再点支烟吧，看着也解馋。

蓝河鄙视他到死都只记得这口烟。

“说起来，我模模糊糊想起点事情。”他飘在半空，一副安逸的样子枕着双手翘着腿，“我肯定是这里的学生，以前也经常去图书馆自习，每次回去都走这条路。我好像在这里很久了……哦，学三食堂还做炸鸡腿么？”

蓝河喷出一口烟：“喂，你可是新死鬼，别一副老气横秋的腔调。”

黑影语气很认真：“不，我的意思是，我很可能是你的师兄。”

“师兄你妹！”

“……我好像真有个妹妹……还有个弟弟……”

蓝河眼睛一亮：“哎，你再想想，还能想起什么？”

黑影有些惊讶：“你这么高兴？我的事情和你又没有关系，一开始你还躲着我呢。”

“咳咳，”蓝河板起脸来，“我这种情况，当然得提高警惕了。你是不知道，我从小到大见过多少，呃，那个啥，有几次差点要了我的命。”

“这么说，我还算是温良恭俭让的五好鬼了，”黑影嗤嗤地笑起来，“是不是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蓝河心说撞鬼就已经够背了，你不活吃了我那是谢天谢地，把你送到西我也算功德一件。

黑影飘到池塘边上，又一阵风地飘回来，带了一阵荷花香。蓝河深吸了口气，就听见他慢悠悠地说：“我大概是想不起来了。哎，你别难过呀，想不起来说明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头七一过我就投胎去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说你要是再遇到我还能认出来么？会不会有种‘哎呦这不是荷花池边上那只五好烟鬼吗’这种宿命般的感觉？”

他语气轻轻松松的，浑不像个英年早逝的鬼。蓝河心里堵得慌，几次开口又几次把话咽了下去，末了哑着嗓子叫了声“师兄”。

“师兄你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黑影也还是笑：“我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可你现在看我是什么样的鬼，我以前就是什么样的人。”他伸手放在蓝河头顶，“别替我伤心啊，咱们非亲非故的，你这人倒是心软得很。”

“我……”蓝河吸吸鼻子，“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呵，那可不行。你看，这学校里人这么多，哪认得过来啊，但鬼就我一个，这就是缘分。而且你要是认识我，听说我死了，多少就得有点伤心吧，倒不如现在，咱们还能一起抽抽烟聊聊天，快活得很，是不是？”

蓝河用力点点头。

 

 

【6】

第六天蓝河再见到黑影的时候，就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一天才是头七，可那影子稀薄得风一吹就要消失不见似的。

“哟，师弟，”黑影轻快地和他打招呼，“学校都放暑假了，你天天晚上来陪我说话，不回家么？”

蓝河挨着他坐下，“我下周开始有个小学期，选了两门课。”

“学习这么认真啊，一看你就没女朋友。”黑影嘿嘿笑了两声，“死死团欢迎你啊。”

“我……”蓝河略有迟疑，可转念一想，这家伙是个鬼啊，还是马上就要成佛的鬼，怕什么呢，于是把心一横，“其实我不喜欢女生。”

黑影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你有男朋友没？”

蓝河挠挠头，“其实我有个喜欢的人，但是前几天告白被拒绝了。”

黑影一拍大腿：“真没眼光，师弟你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兰心蕙质古道热肠，拒绝你的人肯定瞎了眼，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开始后悔了。”

蓝河讪笑道：“也不是这样啦，我和他……简单来说就是不熟啊，被拒绝也是当然的。”

“可你喜欢他？”

“就是那种感觉吧，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心想大概就是这个人，忍不住就被吸引了。”

这种话说出来，哪怕听众是个鬼，也还是会脸红的。蓝河伸手去掏烟，黑影笑着碰碰他的手臂：“得了吧，就你这样我都看不下去了。啧啧，年轻真好。”

“我……”蓝河吐了口气，“现在回头想想，对着一个自己毫无了解的人，说喜欢什么的，挺盲目的。我跟你还比较熟呢。”

“那你可千万别喜欢上我。”黑影嘿了一声，“就算对方拒绝了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你要是真喜欢他，就多去了解他，也让他了解你。你是个好人，他迟早会发现的。”

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做很多事。

 

“你该走了。”黑影突然说。

蓝河看看表，“时间还没到，再聊一会儿——”

“你该走了。”黑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时间已经到了。”

蓝河很快明白过来，不知所措地站起来看着他。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做的？有什么是自己已经做了的？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无能为力。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黑影连声音都变得混沌不清，“我想起来了，我在校门外出了车祸，然后……有人在叫我。”

蓝河心里一沉。眼前这团人影渐渐变淡，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本就暗得很，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一个恍惚间黑影就会消失不见。

“谢谢你，我很开心。”

 

——我想起来了。

在意识模糊之际他恍恍惚惚地看着蓝河的脸。

——原来是你。

 

已经看不见了。

蓝河低下头，闷热的夏夜忽地吹来一缕凉风。

 

 

【7】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周，计量经济学的第一堂课后，助教方锐抓起麦克问道：“化院大三的蓝河同学来没来？等会儿过来找我。”

蓝河吓了一跳，心想这才第一周，自己没旷课也没在课上玩手机，怎么就被助教点名了呢，忐忑地收拾好东西蹭到讲台边。

方锐歪着头上下打量他一番，眼底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

“你就是蓝河啊，化院修经双挺辛苦的吧？”

“啊，不，还好吧。”

“你上学期的宏观经济学成绩不错嘛。”

蓝河手心开始出汗，这是什么节奏？

“呃，师兄你找我什么事？”

“宏观的助教叶修师兄，你还记得不？”

蓝河心说我太记得了，考试当天被发了好人卡呢。

“本来计量这门课也该是叶师兄当助教的，不过他暑假里出了点事，我是替补的。”方锐一边说一边瞧着他的反应。

“他怎么了？”蓝河紧张起来。

方锐此时已经收拾好东西走下讲台，“接下来没课的话，就跟我来吧。”

 

一路上方锐显示出了超强的好奇心，一个劲地拉着蓝河问东问西。蓝河勉强应对着，不知不觉就被他带到了图书馆附近。

“这条路认识吧？”方锐指着前面一条树林间的小路，“我就送到这里了，你自己往前走吧。”

蓝河一愣，方锐已经转头走了。

这条路他很少在白天走。连结图书馆和宿舍区，走到一半会路过一个很小的荷花池，那盏坏掉的路灯已经被修好了。

有人坐在灯下的长椅上看书。

蓝河胃里一紧，双腿不受控制地走过去。叶修从书本里抬起头来，走近了蓝河才发现他左脚打着石膏，拐杖就放在长椅旁边。

“哟，好久不见啊，蓝桥大大。”

谁？

等等，蓝桥？

蓝河小腿一哆嗦。

白日见鬼？

“我啊，刚放暑假那天，在校门口出了车祸，当场就昏迷了。”叶修把书放下，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据说是昏迷了六七天吧，这段时间里我做了个梦，和你聊天来着。”

噗通，蓝河真摔了，摔在路边的草地里，蹭了一身泥。

“荷花都谢了啊。”叶修一边感慨着一边站起来，撑着拐杖一跳一跳地走到蓝河跟前，“要我扶你起来么？”

蓝河拼命摇头，自己手撑地想站起来。但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他受惊太大浑身都使不上力，撑了两下都没起来。

他定睛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叶修的确是活人没错。

“你、你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

上方传来叶修的轻笑声，虽然音色有些许不同但强调格外熟悉。

“那我帮你回忆一下，”他用空着的右手摸出一包红色万宝路来，“这个还记得么？”

蓝河咽口水。

“我在这里跟你说过，你兰心蕙质古道热肠，谁要是拒绝你的告白迟早会后悔，还记得么？”

蓝河绝望地仰起头，“骗、骗人的吧……”

“我现在后悔了。”叶修放开拐杖，哎呦一声也跌坐在草地上。

心跳得太快，蓝河下意识地攥住自己的衣襟，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

叶修清了清嗓子：“化学院三年级A班的通灵少年蓝河同学，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初秋的池塘有淡淡的潮湿的味道。

拥抱有沉甸甸的暖洋洋的实实在在的触感。

而亲吻就像久别重逢的甜蜜恋人。

END

（简单说就是，叶修车祸昏迷的时候灵魂出窍了，坑爹吧？打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