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在绿墙山

【全职高手】我和我和他和他（续篇3-2：喻黄-细水长流）

BGM：张学友《太阳星辰》

太阳星辰 即使变灰暗 
心中记忆 一生照我心 
再无所求 只想我跟你 
终于有天如旧日并肩行

继续推喻黄副本啦啦啦~

前文：《细水长流-1》

2、你那暗涌如在唤我入内

 

那之后没多久，喻文州被魏琛差去N市。第二天魏琛悠哉悠哉地来上班，一进门就撞见了宋晓。

“魏总，”宋晓一向做事认真，对待老板也是一样，“迟到这么久真的好吗？”

魏琛缩了缩脖子，“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宋晓无奈摇头：“听说您让喻文州一个人去拉赞助？”

“那小子有这个本事，不怕他拿不下。”说起这个魏琛挺得意，“老夫真是有识人之明，啧啧，前天还有大公司的HR来挖人呢。文州也有点意思，这事儿都不瞒着我，坦荡，大气。”

他俩站在门口讲话，整个屋子都能听见。魏琛这话一出，郑轩徐景熙李远……以及黄少天，都从屏幕前抬起头看过来。

宋晓也愣了一下，随后不负重望地追问道：“那他怎么打算的？”

魏琛仿佛毫无危机感，摸了摸下巴说：“我没问，随他。哎，你们也别多嘴，这是人家自己的事儿，大家伙心里清楚就行了。”说完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宋晓转过身来，摸着后脖颈，看看黄少天，抿了抿嘴唇没有吭声。黄少天感觉四周的目光都往自己身上扎，有点不自在，摆摆手道：“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觉得我跟文州认识得久，想找我套话是吧？”

徐景熙眼神热切：“黄少你之前知不知道这事儿？”

他摇头。喻文州没找自己商量过这些，这么一想心里还挺憋屈的，好像彼此之间除了工作，就只剩下肉体上的那点欢愉，既肤浅又禽兽，还是应该有点别的什么才好——但他立刻就被这想法吓了一跳。

“那你要不要……”

“我不去。”他答得斩钉截铁，“他既然没主动说，肯定也不想别人指手画脚，我们何必多事呢。好好做自己的事，别这么八卦。”

 

话是这样说，黄少天心里还是放着这么个事儿，拉不下脸去问喻文州，心里又忐忑不安想知道结果。

喻文州出差一周，中间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还是谈工作。那时候刚刚下班，讲了一会儿办公室就剩下他一个人。喻文州把事情都交代完了，两厢沉默片刻，他声音放软，说，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黄少天说好。

“我办公桌右手第一个抽屉里有我家备用钥匙，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喂鱼？”

黄少天走过去拉开抽屉，钥匙就放在最上面，很显眼。他皱了皱眉：“你这样也太不讲究了，抽屉都没上锁，岂不是随便谁都能拿？安全意识行不行啊。”

电话那边没应声，黄少天突然就明白了——这把钥匙根本就是为自己准备的。

“我用完了就给你放回来。”他推上抽屉，挖角那件事在心头转了好久，终于还是说：“文州，你当初为什么来蓝雨？”

喻文州平静作答：“因为我从原本的公司辞职了。”

“为什么辞职？”

“金融业嘛，你懂的，有几个人是真喜欢自己的工作呢？只是爱钱。当时我需要钱，需要经济独立，后来想法变了。”

“为什么？”

喻文州不说话了。黄少天阖上眼在心里读秒。

“少天……你明明都知道的。”最后喻文州的回答更像是一句慨叹。

他当然知道。

“……就这样？”

喻文州深吸一口气：“我和魏总早就认识，欣赏他的为人和创业理念，愿意在他手下做事。我很喜欢蓝雨，是真的，不骗你。”

黄少天松了口气，“是嘛，那就好。”

“你听说挖角的事了？”喻文州可不笨。

“嗯，魏老大说的。他还嘱咐我们别去骚扰你。”

喻文州笑了一声，“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黄少天皱紧眉头，“我可不是为了劝说你才提这个事的，你别误会。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呗，我觉得魏老大也是这么想的。”

“我也没说要听你的呀，”喻文州还是笑，音调轻飘飘的，听得黄少天耳朵发痒，“就是问问你怎么想的。”

可黄少天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浑身发冷。

“少天？”

黄少天心一沉，“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说我们还是不应该在一起，你会不会离开蓝雨？”

喻文州静了一会儿，语气平和吐字清晰：“不会。但我会等。”

“等？”

“等你说愿意，”他顿了一顿，“或者等自己放弃。”

黄少天攥紧了那把钥匙。

“我要走了，再晚会堵车。你在外面出差，凡事留心。钥匙用完了我会放回来的。”

听见喻文州嗯了一声，他挂断电话，站在喻文州的办公桌前，烦躁地抓乱了头发。

然后开车去了喻文州的寓所。

 

房间没什么可看的。两室一厅的房子，从装修到布置都走简约风，那么大一个海水缸放在客厅就特别突兀——但这是这家里唯一鲜活的东西，缸内的布景也很用心，漂亮又生动。

黄少天照料这些小丑鱼熟门熟路，可惜鱼儿不认识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要是养只狗，他想，一进门就受到最热情的欢迎，然后抱在怀里，毛茸茸，暖烘烘，就算在这么一个空荡荡的家里，也一点都不寂寞。

嗯，迟早该养一只的，活泼又懂事的那种。

他搬了椅子坐在鱼缸边，来来回回数了三遍。九条。太冷清了。海水缸那么大，水草和珊瑚那么茂盛，水质和水温都那么舒适，这个家园一切都那么好，可是死去的那些鱼是再也回不来了。

“喻文州，”他对着鱼缸，意外的心平气和，“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一只小丑鱼沉到了水底。

“原本以为这次是真的超过你了，再也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了——我长大了啊，不会一直追在你后面跑，也不可能被你困一辈子。”

他摸摸鼻尖。

“可我大概搞错了。不是这样的。不是我们彼此在对抗，你费尽心思想要重新开始，我千方百计地回避——根本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迈不过自己心里那道坎。”

视线垂下去，他盯着自己的膝盖，膝盖上的双手，自然弯曲的十指，修剪整齐的指甲。很久很久。房子里只有水泵发出的噪声。

他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

“黄少天你个胆小鬼！懦夫！叽叽歪歪！患得患失！瞻前顾后！一点魄力都没有！简直嫌弃你！嫌弃你嫌弃你嫌弃你！”

小丑鱼们仿佛吓了一跳，飞快地从他跟前游开。

“不就是喻文州吗！”他把椅子放回原处，拿起自己的背包，指着最后一只还没有藏进水草间的鱼，“再来十个我都不怕！”

 

喻文州从N市出差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进了魏琛的办公室，两个小时后出来，发现整个蓝雨的同僚都抬眼盯着自己。

一瞬间也就了然。

他松了松领带，抬高声音：“郑轩，宋晓，徐景熙，还有黄少天。”他用目光飞快扫过，“下午一点半到会议室来，新项目。”

被点到的人纷纷应声。他注意到似乎有人松了口气，而黄少天的视线却迟迟没有收回。

他于是招招手，“你现在就过来。”

黄少天不声不响地站起来，跟着他走进会议室，锁上门。

“我丑话说在前面，用工作时间解决私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还当着大家的面把我叫进来，几个意思？有什么事儿不能等到下班之后再说？”他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翘着腿扬起下巴看着喻文州。

喻文州捏着眉心，大约是刚出差回来有些疲劳，“我说是私事了吗？”

黄少天翻了个白眼。

“是工作上的事，关于这次的新项目，要和你事先确认一下。”他把一份材料放在黄少天面前，“魏总的意思是，这次由我负责管理和统筹，人手随便我安排。我打算让你来起草方案，时间紧任务重，给你一个中午先看看材料，下午开会的时候答复我要不要做。”

黄少天拿起来翻了翻，是一个面向中青年群体的美食交流平台网站和应用程序的开发。“我不做的话，你让谁做？”他眨眨眼，“郑轩他们那帮人都是纯种技术员，让他们做这些简直胡闹。”

“我自己。”喻文州靠在桌子边上，“但我想让你试试，之前你并没有独立做过企划方案，如果这次顺利的话，我和魏总也可以卸下很多负担。”

“等等等等，”黄少天举起右手，“那你做什么？”

喻文州耸耸肩，“还有很多事。这周五的员工会议上魏总会宣布任命，嗯，CFO也好，副总也好，大概就是这样的职位。”

黄少天瞪大了眼睛：“升职？！”

“不太准确。其实我一直都在替他做这些工作，他终于想起来要给我一个名分而已。”他又笑起来，“大概魏总也是有危机意识的。”

黄少天心口砰砰直跳。他想这次总不会错了，喻文州不会离开蓝雨，那么他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他需要和喻文州谈一谈，一个恰当的时机，不能太急也不能太拖延。

“恭喜你。”他说，把那份材料放在膝盖上，“还有，这个，不用等到下午了，现在就答复你——方案我做，我一定会做好。”

“好。”喻文州点点头，仿佛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拒绝，“那么具体的问题开会时再说。”

他走到门边握住门把手，动作突然停滞。这间小会议室的隔音效果很好，玻璃上也有百叶窗，不必担心被人窥探。但他背对着黄少天，迟疑着，欲言又止。这下黄少天也看出他的反常，追问了一句：“怎么了？有什么事？”

喻文州没有转过身，背影僵硬而沉重。

“鱼，”他再开口时声音都低哑，“死了。”

黄少天猛地站起身，那本材料“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怎么回事？我去的时候明明都还好好的——”

喻文州嗯了一声，“细菌感染，我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倒缸了，一只都没活下来。估计是新换的鱼食有问题，我自己没注意，不怪你。”他按下门把，“是命中注定。”

黄少天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去，回到自己靠窗边的座位上。这不可能，他想，不该是这样的。虽然以前也遇到过两次倒缸的情况，见过细菌感染的惨状——毕竟养鱼就是这样，说死就死毫无征兆蛮不讲理——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想追上去对喻文州说点什么，但那沉默的背影仿佛在抗拒他。他发了一条信息，道歉，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但喻文州从座位上抬头向他望了一眼，回复说请帮我打包一份带上来，谢谢。

这不像他所熟悉的那个喻文州。那个喻文州从不软弱，不失落，不迟疑，总是笑着把一切做到最好，自我约束，克制，从不将弱点现于人前，就好像他从不出错。

黄少天本能地感到不安，替他担忧又开不了口。他认识喻文州快三十年了，这种突如其来的陌生感却让他无所适从。

继而他想起自己甚至没有安慰对方的立场——这可真糟糕，他想，可以和你做爱，却不能理所当然地拥抱你。

 

但黄少天没有继续操心下去的时间。何况喻文州是他的直接领导，比起鱼的事还是应该尽快把项目方案拿出来。这是喻文州负责的第一个项目，他又刚刚拒绝了一份待遇很好的工作邀请，无论如何都要把方案做得漂亮些。

喻文州也没再提这事，待人接物一如平常，只是在私下里面对黄少天时有些不自然，之前那些熟悉的暧昧气氛无迹可寻，眼神都带着叹息。黄少天隐约觉得喻文州心里有团火焰熄灭了，或是奄奄一息，虽然那双眼睛依然注视着自己，却谨守着朋友的本分不再靠近。

某天午休的时候他们在洗手间里打了个照面，四下无人，喻文州冲他点点头转身就要走，黄少天终于忍无可忍，心想山不就我我就山，伸手拉住对方的领带就亲了上去。

喻文州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把人拽进隔间里吻回去。

这是在公司，彼此心里都有数，接吻也只能浅尝辄止。黄少天凑在他耳边说文州你怎么了，说出来，别憋着，我看不明白心里发慌。但喻文州只是用力抱紧了他，低声说你知道的，你明白的，我只是突然很害怕，但是没关系，你让我抱一会儿，就没事了。

黄少天任他抱了，也亲了，摸着他的后脑勺，心想原来我还是可以做到的，用这双手，这两片嘴唇，就像过去一样，又不一样，但总是好的，彼此都得到了一时的宽宥，再好不过了。

-TBC-

下次完结！

一点花絮：

基友：鱼是被黄少吓死的吧？一个打十个……

我：google说三天内因为鱼食什么的污染了水质导致细菌感染而团灭的事情还真有！

基友：嗯，只要黄少喂鱼前不洗手就可以了。

我：……还能好好当个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