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在绿墙山

【全职高手/叶蓝】老板的密码是我生日！（7：适得其反）

7、适得其反

车是喻文州在杭州租的，蓝河先开车把蓝雨的二位送到宾馆，再送叶修回家的时候是晚上八点。

他几乎是把叶修扛着送到顶楼，地址是包子找罗辑问来的，要是他要自己从叶修身上找。醉过去之后叶修不省人事，被折腾了一下就直哼哼，蓝河怒问他钥匙在哪里，他就嘻嘻哈哈地笑着去摸他的脸。

流氓！果然酒后现原形，蓝河强忍住殴打老板的冲动开始从他随身的包里翻。

没有。

再去他外衣口袋里找，还是没有。

衬衫口袋，没有。但好像不留神碰到了什么奇怪的凸起……蓝河窘迫，收了手赶紧去看腰带上有没有拴着，也还是没有，最后只剩下裤子兜，前后各两个。

蓝河咽了口水，心想掏钥匙而已自己绝没有别的心思有什么可心虚的？伸手就去摸后兜。

结果只摸到臀大肌。

叶修被这么摸了几下就开始不老实，抱着蓝河的脖子就凑上去作势要亲。蓝河吓一大跳，断喝一声“不许动！！！”愣是把他给吓住了，果然眼神发直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最后只是抱着脖子蹭了两下。虽然蓝河一再闪避可这两下是闪不开了，他总不能让叶修直接摔地上。

那么剩下的就是前口袋，他深吸一口气默念三遍“我是直男”终于伸出手去，尽可能小心翼翼但奈何叶修不老实，口袋又深，摸着摸着似乎就……摸到了那个啥。

放在左边。蓝河脸红了，偏偏叶修又抱着他蹭了起来，整个身体都贴过来进行无缝连接……大惊失色的蓝河手一抖，终于在袋底摸见一小串钥匙，赶紧拿出来试了试，好歹开了门，像丢麻袋一样把叶修丢到沙发上。

这处公寓蓝河第一次来，进门后左顾右盼转了一圈，三室两厅双卫，如此豪华让一个单身工作宅住着实在浪费。不过做这个行当的果然是有钱有品位，家装和家具的格调就算蓝河这种外行人也知道好，就是房间里挂的现当代艺术作品实在欣赏不来。除此之外这里也秉承了叶修一贯的传统，乱糟糟好像从来不收拾，堆得最多的东西是模型和图纸。蓝河一想到兴欣事务所三层叶修那堆烂摊子，就忍不住想挽袖子把这里也清理一下。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先把人处理了。蓝河给他脱了鞋子连拉带拽地弄到卧室的大床上，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冒险脱衣服，直接扯了床薄被子盖上。高级公寓中央空调，蓝河又在心里仇了个富。

终于安顿下来，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正想着要从哪间屋子开始打扫，就听见公寓里的座机铃铃地响了起来。

接不接？

蓝河有点小犹豫。以前给喻文州当助理的时候就连他家里水费都是自己跑银行交的，接电话这种事更是助理的分内工作，唯一的麻烦是——这个座机应该算是叶修的私人领域，万一接起来不谈工作谈感情怎么办？

这时躺在床上的叶修哼唧了：“电话……接……”

“你到底睡着醒着啊！！！”蓝河怒吼，结果叶修又没了声。蓝河无语，只好去接了起来。

“您好，我是叶总的助理，叶总现在不能接电话，如果有事我会帮您给他留言。”嗯，这总算是万无一失的开场白了。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有个略耳熟的声音慢吞吞道：“你是那个……蓝河？我是微草的王杰希。”

蓝河整个人傻了。声音听不出来可王杰希三个字他总记得，那天在北京就是因为目击了王总和叶总的深情一吻，才会沦落到这般尴尬的境地啊！现在人家直接打电话到家里了吗！这是老情人浓情蜜意的节奏啊！

大概是王杰希也觉得窘迫，清了清嗓子又说：“喂，你在听吧？你们叶总干什么呢，不在事务所手机也不接，我着急找他要图纸。”

蓝河拿着电话看了呼呼大睡的叶修一眼，讪讪地答道：“叶总他……已经睡下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王杰希就惊了，这才八点多钟叶修就睡了？而且蓝河怎么会在他公寓里接电话？果然……果然果然是这么回事吧？！

“你们睡了？”

“不是！”蓝河差点摔电话，急吼吼地解释，“叶总喝醉了，我送他回来而已！王总您别开我玩笑可以么，前几天在北京就——”

“他沾酒就睡，你可以随便上，他绝对不会反抗的。”王杰希那边挺淡定。

蓝河快哭了：“王总您放过我吧，您和叶总的事我就当没看见不行么？”

“哦，那个无所谓，反正大家都知道。”电话那头点鼠标噼啪噼啪，“你先帮我找找我要的东西吧，他肯定拷贝了一份在移动硬盘里，你去他工作间电脑附近找找，很可能是在桌上的文件下面压着。”

“好……”这个电话是子母机，蓝河拿着子机就去工作间，果然在桌上一堆东西里翻出来了。

“把台式机打开，在线传给我。”王杰希下指示。

蓝河按了电源等了十几秒，“王总，电脑有开机密码啊……要不您等明天？”

“等不及了，”工作狂毫不在意这是周日晚上，“试这个密码。”

他报出一串八位数字，听起来是生日。但蓝河记得叶修说自己是射手座，而这个则是巨蟹。

输入，错误。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些失望，“是吗，果然改掉了啊……那你试试他的生日。”

又报出一串，流利得很。蓝河一面敲进去一面感叹，不愧是老情人，以前叶总的密码肯定是王总生日吧？真是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啊。

结果又不对。

这一次王杰希沉默的时间更长，让蓝河一度怀疑那边是不是还有人。就在他想出声催促的时候，王杰希一副沉痛的语气说：“试试你自己的吧。”

这回换蓝河不吭声了。原本停在小键盘上的右手悬着，差点就下意识地敲上去了。

“王总……这有点不太好吧？”

“你试试嘛。”

蓝河忐忑了，心想老板你什么破习惯啊，拿别人的生日做密码，每次换的时候伤不伤心难不难过啊！可转念一想，我在这里犹豫，难道他密码真的是我生日？如果不是——那不是挺好？

“怎么样？”王杰希好像也挺想知道。

蓝河啪啪啪敲上去，点个回车，系统转啊转地开机了，他就呆住了。

“是不是打开了？”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息，“行了，把移动硬盘插上，我教你找文件。”

虽然在输入的时候的确抱着“如果不对就最好”的想法，可此时密码通过，蓝河竟然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这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这个文件比较大，用QQ对传好了。”王杰希说。

“……QQ密码……”蓝河声音细若蚊蚋，结果王杰希就回了他最不想听到的一句“也是你生日”。

又……通过了。

一登录就不断地响起嘀嘀嘀的信息提示，大部分都是些QQ群，其中一个备注姓名叫“大眼”的发了个振动，蓝河就把文件打包给发了过去。

传输需时，王杰希索性与他聊天：“叶修这个破习惯由来已久，你适应了就好。”

——问题是我适应不了啊！蓝河内心咆哮。

“劝他也不听，而且看起来换得还挺快——你入职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

“嗯，他这是一见钟情的节奏嘛。你俩怎么样？”

“……王总您别玩我了行么，我就一小助理来打工的啊，同、同性恋什么的我真从来没想过。”

王杰希语气惊讶：“咦？不是吗？不会吧，我一看你就像……”

“这种事是用看的么！”蓝河挠墙，“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喜欢男人啊！——不是歧视，就是没想过。”

“咳咳，你知道有个词叫Gaydar，就跟雷达似的，对同类有反应。”王杰希没想到这些当年叶修讲给自己的事还有这种用场，“叶修肯定也觉得你是同类来着，至少有这个潜质。当然我个人觉得Gaydar不可尽信，你也别太在意。那么——你俩到底怎么样？”

“什么都没有。”蓝河一口咬定。

“哦，那真可惜，那家伙技术还不错的，可以考虑做一下试试——我说真的。”

蓝河想起在北京时两人在King Size上互相做手工的事，脸更红了。“王总……要不先挂了电话，有事您在QQ上讲？”

“难得讲电话，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蓝河憋了一会儿，小声说，“您以前和叶总是情侣啊？”

王杰希毫不意外，对答如流，“嗯，本科同学，上下铺的，学建筑的五年制，大五在一起，有五年多吧。”

一场恋爱谈五年不算短了，蓝河这边除了“哦”啥也说不出来。

“学生时代嘛，想想还挺怀念的。你本科谈过恋爱没啊？”

“谈过，女生。”蓝河很沉重。

“我好久以前也谈过女友的，不过那时候风气没现在这么开放，没敢和人家上床。”

“……那您不是同性恋？”

“我是啊，从叶修开始我就只喜欢男人了，而且只和男人做过。”

蓝河满心血泪：老板您这是专注掰弯直男三十年啊！

王杰希继续进行思想辅导：“我跟你说啊，别以为人是非弯即直，其实有无限可能的。有个理论说每个人其实都是双性恋，只是对同性和异性的偏向程度不一样。你觉得自己是异性恋，那也不是绝对的异性恋，思想变通一下也不错。”

“王总，听您的意思好像挺希望我和叶总在一起似的，您作为前男友的立场呢！”

“我俩和平分手的，工作太忙了一年见不上几次，熬得太久就分了。如今我还挺希望他稳定下来，老大不小了再拖就剩下了。”

“……我第一次听说同性恋还有剩男剩女一说。”

“咳咳，个人希望而已。他对你挺认真的，不然也不会把你的生日设成密码。”

蓝河努力地想把王杰希这番话理解为前男友的嫉妒，可就是做不到。这哪儿是嫉妒，言辞恳切句句在理分明是说客啊！“王总您再这样我真要挂电话了……”

“不好意思，唠叨惯了。文件也快传完了，你帮我跟叶修打个招呼，霸图那个项目下个月就要预验收，让他抓紧点。”

电话猝不及防地挂断了，蓝河对着无声的听筒愣了会儿神，把它放在一边用叶修的电脑登录了自己的邮箱。

收件人是叶修，主题是留言，第一句先说他喝醉了自己送他回来，第二句说王杰希来要文件和催进度的事，然后另起一段，敲了一封辞职信上去。

以写一句删两句的速度，原本没几个字的邮件发了十分钟，终于写完落款时，手机嗡嗡地响了。

蓝河看了一眼屏幕，是老家打来的。

“喂？爸——我挺好的。”

一面说，一面点击了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