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在绿墙山

【盗墓笔记/黑背老六x解九】无人之境（DUO系列 其三）

当初是给某个69党的生贺来着，千万别想歪，呵呵。

BGM：《无人之境》by陈奕迅

以下COVER（摄影&后期：MOW1215）

解九把封好的钱往黑背老六跟前推了推，低声问道：“六爷，这趟活儿你做是不做？”

黑背老六根本看也不看，咧嘴道：“嘿……你的钱我不要，地下的货我分一半。你给消息，我卖人命。”

解九笑笑：“六爷说话倒是百无禁忌。不如我派三五个伙计跟着您下去，货我不会多要，我只要那个东西。”

黑背老六也笑了，他笑声粗哑难听，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你小解九要做的生意，怎么也不会蚀本的，你说只要那东西，行，其他的都归我，你也用不着派人来，横竖我把东西给你摸上来，剩下的你都不用管了。”

“六爷……”解九皱起眉。倒不是他真信不过黑背老六，毕竟他六爷一言九鼎的名头在道上早就传开了，他犯不着为了这么一笔货堕了自己的名声。可解九担心的是这一去凶险，怕就怕货没摸上来，人也搭进去了。黑背老六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于情义道义他解九可都不好过。但黑背老六的性子他也知道，什么时候都是一头孤狼，没见他与谁联手过，从来都是自来自去，与谁都合不来。

“少他妈废话，你就说成不成！成，我明儿个就动身，三天之内我保你拿到东西。”

最终解九只能苦笑：“那就劳烦六爷走一趟了。”

 

解九和黑背老六完全不是一类人，他们就像是一块磁铁的两极，解九做什么事都前思后量，丝丝缕缕都想得清清楚楚，而黑背老六全然不管那么多，他想做便做，不想做谁也勉强不来。

原本解九也觉得，虽然九门有那么点同气连枝的感觉，可毕竟只是个表面，像他和六爷这样的人，本不会有什么干系。六爷是深林里的猛兽，行事都看本能，和解九这种靠脑子吃饭的人，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扯不上什么交情。

可就算是解九这样多智近妖的聪明人，也有料想不到的事。

用二月红的话说，这大概就叫作互补。

 

当天晚上，解九留黑背老六住下，和他详细说了斗的情况。这生意是个大客户介绍来的，他花了挺大一笔钱买下这个消息，目标就只有那一件货，斗里却是凶险，听说下去摸金的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解九自己是不下斗的，他思来想去自己手下的人也没这么好身手，于是就想到了黑背老六。横竖是双赢的买卖，六爷艺高人胆大，也没有不做的道理。

黑背老六嗜酒如命，说完了正事解九就备上好酒好菜和他聊些其他的事。说是聊天，不过黑背老六对耗脑筋的事不感兴趣，也不是多话的人，两人也说不上什么，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黑背老六喝多了就指着屋里墙上挂着当装饰的一把藏刀说小九啊你这里有没有好家伙让我见识见识，解九一笑，放下酒杯就请他到后院的地窖里面看看。

这地窖里藏的都是些好东西，平日绝对不让外人进的，就连解家的伙计，也只有解九身边几个信得过的才有这个眼福，钥匙还是解九一个人拿着。他带黑背老六下去，一是想卖他个人情，二也是觉得以他的脾气，这些东西看看也就算了，不会惦记，也没那么多糟心的事。

解九点起油灯，带着黑背老六就往一个角落里走，指着那摆放整齐的十几把冷兵器说：“六爷看看，可有入得了眼的？”

黑背老六走过去，挨个拿起来看看，他拿起一样解九就在旁边给他介绍，有削铁如泥的宝剑，也有装饰华丽的宝刀，还有其他的兵器。黑背老六挨个看了一遍，最后拿起一把长刀，掂量掂量，微微点头：“这倒是个好家伙。”

解九笑道：“六爷好眼力，这把刀虽然其貌不扬，但要说锋利坚韧，可是难得的好东西。美中不足的就是太重，不好使唤。”

“嗯，倒也不算太重……”

解九一听他这个话音，自然是明白了，于是说：“这趟是个危险的活儿，六爷不如选个趁手的兵器，下了地也好办事不是？六爷要是看得上，这把刀只管拿去。”

黑背老六皱了皱眉，又把刀放下了，连连摇头：“无功不受禄。我是喜欢这东西，等我这趟出来，摸一件像样的东西来和你换。”

“六爷不必和我客气，只管拿去用便是。咱们日后还少不了合作，这东西就算是孝敬您的……”

“啰嗦！”黑背老六不耐烦了，一摆手，大声说道，“我说等我来换，你就把东西好好收着！要是我回来见不着东西，哼！”

解九见他这个脾气又发作，急忙应了。

黑背老六这才点点头：“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想得太多！你说，咱活这一辈子，赚多少钱，混出多大名头，到老了啥都带不走，你图个什么呢！你看你，一天到晚皮笑肉不笑，你是过得挺舒服啊，可你有老子快活么？别说你了，我看九门里一个个都差不多！哪像老子我，嘿嘿……逍遥快活！”

解九没有接话。他如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道上人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叫声九爷，他有钱有势，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他，可黑背老六说得对——他想得太多，他不快活。

或许像黑背老六这样，反倒是真正明白活着的快乐。

可惜，他是解九，不是黑背老六。他只能暗自羡慕他的逍遥快活，他的简单，可就连这点羡慕都不敢让自己的理性察觉。

如果有一天他解九也能活得如此简单……不，永远不会有那样一天。

 

第二天天一亮，黑背老六出发下地，解九派了几个信得过的伙计去接应，自己还是留在铺子里。他是个生意人，下斗的事一窍不通，就算去了也帮不上忙。

黑背老六说三天回来，就真的在三天后被人抬了回来。那几个伙计一进门就慌慌张张地去找解九，说什么六爷神勇仗义，货一点都没损伤，可是人就重伤，已经叫了大夫来看。解九一听急忙跑去一看，黑背老六整个人都像是血池子里爬出来的恶鬼，身上衣服都被血污染得看不出样子，也不知受了多少伤，似乎还在流血。伙计们想给他止血，可身上的衣服和伤口都黏在一起，难以下手。

解九是懂医理的，也不像手下人那么畏手畏脚，当下拿了把剪子就把黑背老六的衣服剪开，也不等大夫来，自己就下手处理起伤口来。

黑背老六原本神志不清，后来可能是被痛醒了，睁开眼看了看解九，看他一脸汗珠满面严肃拿着绷带和药膏给他裹上，倒是把大夫都晾在一边，黑背老六竟然咧开嘴笑了笑。

解九被他这一声笑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笑什么！命都快没了，亏你笑得出来！”这一时情急，也不管什么礼貌客套了。

黑背老六还是笑，嘶哑着嗓子说：“货给你了……可惜没摸到……别的东西……跟你换……你先给我……留着……”

这一句说得解九心里突然一酸，原本坚定的手突然也使不上力气似的，对着那些伤口发颤，下不了手。他低头看向黑背老六的脸，虽然满脸血污，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解九没来由地心慌起来。

“替六爷好好看看。”他勾手叫过大夫，自己起身便走，觉得那双眼睛多一刻都看不下去了，只好到院子里抽口烟放松一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伙计来通报说六爷的伤都处理好了，大夫也开了药。解九点点头，自己去地窖把刀取出来了，带到黑背老六房里，往他床头一放。

黑背老六醒着，全身都是绷带，见他这举动似乎有些生气，哑着嗓子道：“我都说了，你等我拿东西来换！”

解九这时候也不像往常那么多讲究了，一摆手就说：“你是为我跑了这一趟，自己什么也没落着不说，还惹了这一身伤。我心里过意不去，也别说什么交换了，这刀就算是我送你的，谢你为我辛苦这一遭。日后你再下地，有这刀防身也是好的。”

黑背老六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跟他瞪眼睛。

解九嘿然一笑：“六爷，别瞪了。你说得对，我这种人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活该一辈子都不开心。可我这么跟你说吧，我送你这东西，不为别的，就图自己开心。你收了，我高兴；你要是不收，你在我这儿养多少时日，我就每天苦着脸在你跟前晃悠。你自己看着办吧，收是不收？”

还没等黑背老六答话，解九就在他身上没伤的地方拍了拍，说了句“六爷，好好休息”，然后退了出去。

 

后来，解九听说那把刀一直跟着黑背老六出生入死。黑背老六是杀红了眼就不要命的人，那把刀跟着他也不知饮了多少血，又有多少是他自己的。他与解九又合作过几次，偶尔还会找解九痛饮，有几次跟人火拼受了重伤倒在解家大门前，解九就总数落他不怕死不要命。每次从鬼门关前溜了个弯回来，黑背老六就满不在乎地咧着嘴笑，声音还是不怎么好听。他会摸着那把刀说多亏你这宝贝不然这次要被阎罗王收编了，解九就举着茶盏说阎罗殿只怕不敢收您这烫手的山芋。

如此过了许多年。

再后来时局出了变故，九门受到极大的冲击，解家霍家决定北上，而其他几家也是自顾不暇，一时间长沙道上乱成一团，人人自危。

就在搬离长沙的前一天，有人给解九送来那把刀，紧跟着来的竟然是二月红本人。

二月红看见那把刀，也认出那是黑背老六一直不离身的家伙，就叹了口气，说：“刚得的消息，老六死了。”

解九点点头：“我猜到了。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吧。”

“你明天就走了吧？我大概也准备去北京了。这世道啊，再不比从前了。”

解九还是点头：“是。”

“但愿大家伙还都能好好活着，但愿这场灾难快些过去……到时候九门不知还能剩下多少，唉！小九你是聪明人，说不定等我这把老骨头都朽了，你还是人精。”

解九苦笑着摇头：“这人再精明又能如何呢？我从未觉得活着如此之累，恨不得像五爷一样，洗了底，再也不蹚这些浑水……可惜，五爷他有这个胆气，拿得起放得下，我可没有。”

“不错，你这个人啊，优点是聪明，缺点还是聪明。要是像老六这般，说不定也是种福气。”

二月红负着手，说了句“保重”，转身便告辞了。

解九抱着那把刀，手脚发凉，心里空落落的竟已无力去思考，只觉得从今往后，当真是举步维艰，甚至连他在这世间最后一点简单的念想都没有了。

余下的唯有最冰冷残酷的现世。

 

再后来……

解语花偶然在自家仓库里注意到那把破旧的长刀，随口问身边的老伙计这是什么来头。

老伙计定睛看了看，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九爷生前特别喜欢它，常常放在身边。九爷过世之后才收到这仓库里来的。”

小花一挑眉：“哦？可我爷爷不会使兵器啊，拿来有什么用？”

“九爷说，这是护身符。”

小花将信将疑，拿起刀看了看，左右瞧不出什么名堂。

“算了，既然是爷爷心爱之物，过两天正好是他老人家祭日，拿去灵前供奉吧。”

“是。九爷知道您这份孝心，一定很开心。”

小花听了这话却只是笑：“我只希望爷爷早已经投了胎，别太聪明也别太笨，在这太平世道过安稳快活的日子。这只怕是他老人家最想要的吧。”

 

 

 

 

 

　　<无人之境>陈奕迅 

　　专辑:《Time Flies》 

　　曲: eric kwok

　　词:黄伟文　 

　　让理智在叫着冷静冷静　 

　　还恃住年少气盛　 

　　让我对着冲动背着宿命　 

　　浑忘自己的姓　 

　　沉睡的凶猛在苏醒　 

　　完全为你现形　 

　　这个世界最坏罪名　 

　　叫太易动情 

　　但我喜欢这罪名　 

　　惊天动地只可惜天地亦无情　 

　　不敢有风 

　　不敢有声　 

　　这爱情无人证　 

　　飞天遁地贪一刻的乐极忘形　 

　　好想说谎 

　　不眨眼睛　 

　　这爱情无人性 

　　(Music……)　 

　　若世界陷进大骗局里面　 

　　朋友亦难以发现　 

　　共你隔着空在秘密通电　 

　　挑战道德底线　 

　　如若早三五年相见　 

　　何来内心交战　 

　　我想与你继续乱缠　 

　　难再有发展但我想跟你乱缠 

　　惊天动地只可惜天地亦无情　 

　　不敢有风 不敢有声　 

　　这爱情无人证　 

　　飞天遁地贪一刻的乐极忘形　 

　　好想说谎 

　　不眨眼睛 

　　似进入无人境　 

　　即使间整个约会情调幽暗似地下城　 

　　还是算温馨　 

　　多么想跟你散步桥上把臂看着风景　 

　　但是我清醒　 

　　月亮总不肯照亮情欲深处那道背影　 

　　你我像快快乐乐同游在异境　 

　　浪漫到一起惹绝症　 

　　不想说明 

　　只想反应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