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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叶蓝】定风波(36-37)

反正大家都知道的。写文的心都脏。orz




36、英雄叹末路

黄少天的冰雨剑击在千机伞上,擦出的火星好像带着热度一般,连带着剑都烫手。

正面交手时才清晰地感受到这种强大的压迫力,黄少天忍不住想,以前比试的时候都没觉得这家伙有这么厉害啊,果然是留手了吧,放水了吧,瞧不起我是吧,藏私是吧,啧啧真是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这样想着,脚下步法变换,节奏渐渐放缓,然而剑气凝聚却让叶修提起了警惕。

幻影无形剑,一步一剑,一剑一杀。

两人此时各自占据擂台的一个对角,黄少天踏出一步,叶修也跟着踏上一步。一时间两股内力相撞产生的激荡让擂台下的人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蓝河在黄少天出手的瞬间就攥紧了拳头。幻影无形剑的威力他是知道的,擂台那么小,叶修无处躲闪,只能险中求胜,可到底能不能求得到,蓝河忍不住替他担心。

而喻文州面色如常,沉静如水。

黄少天出招很快,虽是一步一剑,在旁人看来整个动作却相当流畅,剑气纵横向叶修斩去。而叶修迎着剑光,步法灵动如鬼魅,短短几个瞬刹间两人身形交错,并没有兵刃相击的鸣响,然而剑气涤荡起的波澜却像是无声的轰鸣。

最后一剑斩出,黄少天来不及收招,叶修已与他错身而过。他双手握剑,没有把握地想,到底砍中了几剑?

然而叶修回身,千机伞抖开,澎湃的斗气瞬间激发如同龙吟长啸!

 

龙吟声过后蓝河松开了拳头,手掌被指甲刺破微微渗出血丝来也浑然不觉。

而喻文州飞身而出,凌空将被震飞的黄少天接住,手指搭上他的手腕去试他的脉相。

“不错,有长进。”叶修在擂台上笑着说,然后身子一震,一口鲜血吐到木板上。

幻影无形剑并非全部落空,叶修以内力相抗仍受了内伤,再加上他此时消耗太大,一时间头脑发晕,不得不倚着千机伞站稳。

可蓝河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眼睛都干涩。这时候突然真的很羡慕喻文州和黄少天,这么多年他们相互扶持着走到现在,而自己却连与所爱之人并肩而立都做不到。

但这时叶修目光一转,终又落在他身上,短暂却意味深长地一瞥,像是宽慰,眼底还带着模糊的笑意。

 

黄少天之后,是微草堂的刘小别。

“他的剑法以快著称,阿翔你仔细瞧着。”肖时钦虽然这样说,自己却没有去看,反而转身去煮水泡下一杯茶。

一直盯着山下情况的孙翔回头看了他一眼,“大师兄你莫非已经猜到了这快剑的破解之法?”

肖时钦笑了笑,凑近了去嗅龙井的清香。“剑法再快也不过是幌子,真正的杀招不过一瞬,只要看穿了对手的路数,想破这剑法不过是三五招之内的事。”

“可是叶修现在受了伤。”

“斗气还在,这点伤不算什么。只是击败这一个之后,只怕他就很难持下去了。阿翔你如今已将心法练到第八层,像这样能撑得多久?”

孙翔歪歪头,“大概半个时辰。”

肖时钦叹了口气,“不错,我只能支持一炷香的功夫而已。而从韩帮主开始,到现在差不多也就是一个时辰,叶师弟也是强弩之末了。韩文清周泽楷黄少天这种顶尖高手,盛名之下毕竟无虚。”

一面说着话,孙翔又接着去看擂台上的情况。“大师兄,你说叶修要是真的败了,会说出嘉世的事情么?”

他身后的肖时钦沉默良久,刘小别和叶修已经来来回回走了二三十招,他才摇了摇头:“他若是愿意将真相公之于众,何必还要这么麻烦?”

“那么山庄那些人,真的都是陶轩杀的?”

“……是。他心魔已深,心智失常,只恨当时我二人不在山庄,不然或许还能阻止他。”

“既然如此,叶修为何执意替陶轩掩盖罪行?”

肖时钦把煮好的水倒入茶杯,今年的明前龙井芽尖在水中翻滚。他低垂着眉眼,声音压得很低如同喟叹:“大概就像我们帮他的理由一样,是出于愧疚吧。因为叶师弟他就是陶庄主的心魔啊。”

 

刘小别剑招被破、被强劲的内力正面击中飞出擂台时,叶修也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周身的斗气无法再维持下去,此时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向胸口逆流,手脚都渐渐冰凉,这是过度运功的后果,他早就清楚,只是不这样做,他或许都过不了周泽楷那一关。

但只是几次呼吸的功夫,他又重新站了起来。

“下一个该谁了?”他声音依旧从容,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如今各派尽出高手,除了四大派尚有余力之外,余下的都不可相比,只是叶修此时已受了伤,内力更是耗竭,原本能够轻易取胜的对手也变得棘手起来。

饶是如此,他还是撑过了这一轮,下一个对手会是谁,他简直用脚趾都能猜得到。

张佳乐走上擂台。他知道倘若自己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回去被韩文清知道想必也会很生气,但韩文清想要堂堂正正地击败叶修,自己又何尝不想?他出身百花谷,当年武林大会上他连续三次败于叶修之手,嘉世山庄问鼎武林至尊,百花谷却因此屈居人下,后来他负气出走投奔霸图帮也未尝不是为了这复仇的一战,所以哪怕是趁火打劫,他也必须了却这些年的夙怨。

“怎么,想捡个现成的便宜?别这么天真好不好,你是个玩暗器的,我这把伞简直是你的克星。”叶修一手扶着千机伞,另一只手竟然从腰上解下烟杆叼上,慢吞吞地塞上烟丝,当着所有人的面抽起烟来。

或许是出于对强者的尊重,竟没有一个人出声指责他故意拖延时间。

他深深吸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叹息。

“也好,是你的话也算不错。我知道你素来是个嘴硬心软的。”

张佳乐一瞪眼睛就要反驳,叶修却先一步倒掉了没抽完的烟丝,收起烟杆双手提起千机伞,“来吧!这一战已经迟了太久!”

 

擂台上两人战得正酣,蓝溪阁这边喻文州却在闭目为黄少天运功疗伤。幻影无形剑虽然霸道,收招之时却全无防备,这样中了叶修一记豪龙破军,黄少天内伤不轻,一时间失去了意识,这会儿才幽幽转醒,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不必放在心上。”喻文州与他盘膝对坐,示意他不要分心。

但黄少天还是忍不住向擂台上看了看,“哟,张佳乐出手了?”

“张佳乐以暗器成名,这样的单打独斗原本不是他的强项,不过叶修此时已近力竭,张佳乐当有八成胜算,倒是便宜了霸图帮。”

喻文州这话说出来,蓝河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台上的决斗几乎不敢去看。他站在喻文州身后,正对着黄少天,这副样子被他瞧见了就是一声轻笑:“小子你放心,只要那家伙老老实实交出秘籍说出嘉世山庄的真相来,暂时不会有人为难他,死不掉的。”

蓝河咬了咬牙,明知叶修是绝不会把真相说出来,这样的苦战又是为了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战张佳乐必胜。张新杰已经遣人去将韩文清请回来,而其他人则开始惋惜自己没能抓住这个取胜的机会。

两人斗了百余招,叶修受伤不轻,张佳乐两次停下手让他认输也好少受点罪,可叶修满不在乎地封穴止血,仍是不肯放弃。

蓝河已经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然而变故陡生,缠斗中叶修突然后撤一步,脚下一个趔翘就向后倒去。张佳乐眉头一皱,招式顿时放慢,似乎是不愿意趁人之危。可就在倒下的这一瞬,叶修手中矛形态的千机伞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伞柄上的机括被激活,原本七尺二寸的长度突然又弹出两尺三寸,贴地横扫,措不及防地将张佳乐掀翻在地。

张佳乐惊而不乱,抬手洒出一把暗器,借机就要起身。谁知叶修竟不闪不避,挺身硬接了暗器,长矛再舞,原本已受伤极重的身体在瞬间爆发出沛莫能御的力量,将张佳乐整个人击飞出去。

斗破山河!

 

张佳乐败,叶修再胜一场。

一时间的寂静,竟无人出声。方才那一招前所未见,很多人已经开始猜测叶修的师门来历。一片沉默中是张新杰站出来扶起张佳乐,低敛着眉头,用不太大却清晰的声音问了一句:“斗神门下?”

叶修勉强笑了笑,把长矛往脚下一插,自己索性盘膝坐下,也不否认。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斗神一脉从上一代便淡出江湖不问世事,可余威犹在,一些年长的人还能回想起多年前的斗神只身力克魔教四大护法左右使者、与那魔头血战一天一夜的情景,那是何等的气魄与豪迈。

“你……莫非已继承了斗神之名?”张新杰自己是个谋士,武功算不上好,见识却是极广。

叶修只是摇头,已说不出话来。那一招斗破山河他已尽了全力,此时连站都站不住,只能尽力拖延时间自行调息。

张新杰心下却是一沉。叶修并非斗神继承人,那么他一定还有些师兄弟。斗神门下弟子向来情同手足,叶修在这里摆下擂台之事轰动武林,那些师兄弟难道会不闻不问?

他心思快如闪电,已想到此前的传闻说这擂台有机关人守卫,江湖上能做到此事的人不做第二人想。

——肖时钦,莫非也是斗神门下?

可肖时钦以机关术成名,论武功却算不上高手,那么斗神真正的继承人必定另有其人,会是谁?

张新杰这样想,其他人又何尝不是被“斗神”这两个字所慑,眼看叶修已无还手之力,此时无论是谁上去大概都会有十足的胜算,却迟迟没有人敢上擂台。

这样的英雄末路,谁也不愿见到,更不忍在此时做了小人。

局面就这样僵住了。

喻文州见黄少天已无大碍便收了内力,向不远处的郑轩看了一眼。

身为蓝溪阁长老之一的郑轩就打了个哆嗦。“阁主,这……不大好吧?”

“事已至此,难道还能就此罢手么?我们不出手,迟早还是会有人出手的。”

郑轩颇为难地四下看看,果然瞧见几个跃跃欲试的,只是迫于斗神二字的压力一时间还没有出手。

见郑轩还在犹豫,喻文州还想再说些什么,余光中却有个身影突然向擂台上掠去。他心下一惊,那人竟是蓝河。

 

“那孩子很有勇气,真是可惜了。”远处半山腰上,肖时钦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点清茶,站起身来,“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孙翔点点头,抓起放在一旁的却邪,紧跟在他身后走下山去。

 

 

37、折戟沉黄沙 

感到讶异的绝不只是喻文州。蓝河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虽然在蓝溪阁这一辈弟子中已可算是翘楚,但毕竟无法与那些成名的高手相比。此时喻文州就算想派人上来,也该是郑轩或者李远,哪里轮得到蓝河?

一片不算友善的议论声中,蓝河已经稳稳地站在叶修面前。叶修还坐在地上,抬起眼皮来看他,依旧带着模糊的笑意。

“哟,蓝溪阁的?喻文州这是着了什么魔,派这位小兄弟上来,未免也小瞧了我。”叶修语气依然轻松,但说得很慢,气力都已虚弱不堪。

蓝河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退下。

“我家阁主敬佩阁下英勇,若是由长老们出手未免趁人之危,所以就由我这小辈前来向阁下讨教。”蓝河抱拳,恭恭敬敬向他行了一礼。

叶修眉心微锁,向喻文州那边看去。

“小辈们仰慕叶兄的绝世之锋,我以为的确该给他们一个机会。”喻文州声音朗朗,“今日无论结果如何,我等都对叶兄的身手修为服气得很。”

“呵,也罢。”叶修收回目光,扶着千机伞站直,从腰上解下烟杆和装烟丝的袋子抛给蓝河,“年轻人不介意让我再抽一口烟吧?”

蓝河手指发颤,低着头替他填上烟丝打上火,双手递回去。

这是两人距离最近的时候,叶修抿着嘴角看着他,缱绻温柔一瞬而过,接过烟杆时两人手指微微相触,一个滚烫一个冰凉。

倘若时间就此停止,或许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

可惜天总不遂人愿。

一眼之后,蓝河重新退后,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看叶修把这袋烟抽完,然后退开几步拔剑出鞘,剑锋斜指,这是叶修亲手送他的蓝桥春雪。

 

蓝河的武功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突飞猛进,而叶修此时已是在勉强支撑,两人竟然打成了平手,在旁人看来倒是比方才那几场较量更明朗些,一招一式一板一眼,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以喻文州对这两人的了解,一眼就看出蓝河有意放慢了节奏,叶修也不慌不忙,两人好似练剑一般全无杀气。众目睽睽之下,喻文州就算知道蓝河一定存着些私心,一时也想不出他会有何举动。就算叶修未曾受伤只怕也很难闯出去,何况现在?所以他并不太担心,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

剑光与伞影交错,两人视线相触的时候心中明白,这场比试是很难再拖下去了。

转眼两人已过了五十余招,蓝河神色一沉,突然加快了攻势,剑锋向上斜撩,算准了叶修定是无力招架只能后退,一步步将他逼到了擂台的东北角。

角落里立着那面大鼓,而在鼓投下的阴影里,站着两个面色凝重的年轻人,一个紧紧攥着手中的剑,另一个在身上背了个乌木匣子,像是药箱。尽管经过了精心易容,蓝河依然一早就认出了他们。

乔一帆,安文逸。

 

乔一帆与安文逸并肩站着,整个人如一张绷紧的弓一般蓄势待发。

从蓝河跃上擂台向这边递来一个异常坚定的眼神开始他就明白了蓝河的意图,暗中打着手势调动人手,自己站在距离擂台最近的地方,稍远一些是魏琛,然后是包子、方锐、唐柔,最后是牵着快马的苏沐橙。只要蓝河将叶修从擂台上打落,他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人抛到魏琛所在的位置。他有把握在大多数人反应过来之前将叶修转移走,至于他们自己会如何,暂时都还没有余力去想。

但他对这个临时制定的计划有信心。所以当蓝河不着痕迹地将叶修逼向这个角落,他就已做好了接应的准备。胜败在此一举,决不能允许丝毫的失误。

只见蓝河长剑一挑,在叶修闪避的当儿催动内力一掌全力击出,掌风将叶修向后推去,眼看就要掉出擂台。

乔一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就要飞身而起。

可叶修在被击飞的瞬间,突然从伞柄内拔出细剑,掠过那面大鼓时反手将剑刺入鼓面,身形就此一顿,就要止住退势。

蓝河心中一紧,紧跟着一记升龙斩,硬是要逼他放手。

干燥的风里隐约传来一声轻笑,叶修身形一动,忽然就以右手为支点从那面鼓背后飞身绕过,转回来时一脚钩住蓝河的腰,借力就要将他扫下擂台。

蓝河没料到他还能有反击的力气,惊讶之际也迅速做出反应,掌中长剑用力插在脚下的木板上,翻身而起。

然而已经晚了。叶修一落下便用力一跺脚将木板砸穿,那下面便是放置着秘籍的木匣子,伴随着机括运转的咔擦声升了上来。蓝河才刚站稳,就见他一掌劈碎了木匣,里面除了十余本秘籍还有个机关,一震之下便已启动,转瞬间整个擂台都发出崩裂般的声响。

 

此时莫说是蓝河,靠近擂台的人都听见了那不祥的碎裂声,只是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突然就有赤色的火苗跳动着从每一条木头缝隙间钻出来,带着扑面而来的炙热飞快地蔓延开来。

蓝河一下子懵了。在眨眼之间如何能燃起这样的大火,而叶修又为何要这样做——他来不及一一去想,火势已经掠上他的衣角。他本能地想要跳下擂台,但叶修还站在自己面前,用千机伞支撑着自己,在火光中对他微微笑了。

原本惊魂未定的蓝河,整颗心就在这个煦暖而决绝的笑意中沉了下去。

原来……如此。

这就是肖时钦亲自监工搭建这擂台的理由。

不管最后站在这里的是谁,你都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脚下的火苗升腾起来灼伤了他,他伸出手去想拉住叶修,可就在这瞬间整个木质的擂台突然之间就塌了,木板一块块碎裂陷落,竟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深坑来。蓝河边缘尚未被波及,叶修却已经开始下落,就这样从他的指缝间坠落下去。

“叶修……叶修!”此时他再顾不得其他,哪怕刀剑加身哪怕火势逼人,都无法阻止他从这里跳下去。

穿过火墙,周身衣物都被烤灼,头发蜷曲着发出哀鸣般的嘶声和焦糊的气味,可那都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因为他已拉住了叶修的手,冰凉的几乎失去力气的手,在触碰的瞬间握紧了,就算葬身于此也绝不会放开。

脚下不断失去支撑,叶修坠落得更快,他一直没有放开的千机伞此时突然从顶端射出一条细细的锁链,被他一甩缠上了上方尚未坍塌的一根柱子,他得了借力点便将蓝河拦腰抱住,两人就这么悬在半空中。

上方是仍在崩塌和燃烧的擂台,下方深不见底漆黑一片。

这个洞肖时钦带人挖了近半个月,会通向哪里蓝河真的猜不到。

但叶修无疑是知道的。他单手抱紧了蓝河,眉心拧得能夹死人,开口时话音都是虚的:“我没有力气了,你抓住千机伞……”

这绝不是唬人,叶修再怎么厉害也不是铁打的,不是肖时钦做出来的那些不知疲倦的机关人,此时两个人都吊在千机伞上,他的腕子却几乎使不上力,被汗水浸湿的掌心还在缓慢地打滑。

蓝河毫不迟疑地握住了伞柄,同时搭了把手揽住叶修,这样两人的位置就颠倒过来。叶修把大部分的重量压在蓝河身上,突然一把扯下腰带,粗暴地把蓝河的手和千机伞绑在了一起。

“你做什么!”蓝河隐约猜到了他的意图,可他一手拉着伞柄一手抱着叶修根本无法反抗。昏暗的光线中叶修的眼睛像只猎食的豹子,原本已经油尽灯枯的身体竟又榨出些许活力来。

“会有人来救你的,我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把你们撇清关系,你……”说到这里忍不住摇头,“总之要保护好自己,以后我都不能在你身边,再这么乱来我……”话又断了,这样吞吞吐吐可一点都不像平素的叶修。

蓝河却已经明白了。到如今他也着实没有反对的筹码,事情向着叶修计划好的方向不可逆转地发生了,他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却仍阻止不了这个结局。

“如果我好好活着,你也会好好活着,是么?”他眼底神色悲戚,喉咙都发苦。

“是,我答应过你的。”

“……那很好。”蓝河抬头看看,已经有不少人围在洞顶准备救人,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有很多事,对不起。”叶修的身体在往下滑,蓝河已经快要抓不住他,“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个下雨天你没有把我捡回去就好了,可那终究只是自欺欺人——说让你忘了我也是。”

蓝河在混乱中被扯开的衣襟里露出一角白色来,叶修在说话间探出手去把那盏压平的花灯拿出来,妥帖地放进自己怀里,从蓝河身上带来的温热暖流在他心口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然后他一掌推出,打在蓝河身上硬是逼他放了手。

“所以……如果……的话……”

他的身体与声音都在飞快地远离,蓝河目光空洞地看着洞底无尽的黑暗,直到窒息的绝望将他彻底吞没。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以为仅仅是紧紧握住就不会失去,那只是少年人的天真和妄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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