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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蔺苏蔺】如玉如虹（7）
这个江湖，迟早是梅宗主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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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城南的奔云楼是杭州城内一处老字号酒肆，向来多有江湖人士光顾。传说百年前琅琊榜第二高手、少林达摩堂首座大弟子明慧途径此处，偶遇在奔云楼饮酒的青莲女侠柳拂莲。女侠以三十二路云鹤剑法挑战明慧，于三百零一招落败。此后两人惺惺相惜，明慧蓄发还俗与她结为伉俪，琴瑟和谐，直至终老，是为一段广为流传的武林佳话。至今在这奔云楼内，还留有女侠以剑刻在门柱上的一个“莲”字。
这则典故，还是去奔云楼的路上，黎纲在车里向梅长苏讲起的。
“我让你们去查青溟帮，查这些江湖逸闻做什么？”梅长苏哭笑不得。
黎纲抓抓头发，低头嘟囔：“只是说来给您解解闷……”
“我又不是蔺晨，不怕闷。”梅长苏随口说道。说完微微一愣，心想这些日子同蔺晨在一处的时候，的确时常听他讲些杭州城的趣闻，从野史风俗到江湖故事，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听得他忍不住打趣，说少阁主在琅琊阁浸淫这许多年，原来心思都放在这里了，难怪武功医术皆是平平，不去当个说书先生实在可惜。
那时候蔺晨刚给他切过一回脉，正提笔写方子，听到这话斜挑着眼尾说好啊你梅长苏，全天下乐意听我讲故事的人不计其数，我单单讲给你听，你竟还不领情，看我不给你下几味猛药，让你好好尝尝苦果。
倒是那天的药是不是比往日更苦，梅长苏着实记不得了。
“蔺公子那边……”黎纲打量着他的脸色，欲言又止。
梅长苏淡淡道：“那人办事，何用你我操心。若是比起随机应变、见机而动的本事，恐怕他还要比我强些。”
黎纲道：“宗主，属下愚钝，既然您已经查出那廖青龙……为何还要前去赴宴？”
“我不比沛公啊，”梅长苏微微笑着，右手捋着左袖，“鸿门之宴，是情势所逼，孤注一掷险中求胜。我没有沛公的勇气，你们也没有樊哙的豪气。所以他既然设局请我去，只好将计就计。”
言罢闭口闭目，静默养神。
这奔云楼，说话间也就到了。
青溟帮包场，廖青龙亲自率众出迎，宾主见礼，一团和气。进门时梅长苏留意看了，果然在门柱上瞧见了当年青莲女侠留下的“莲”字。
两派结盟，此后这长江、运河的水运，加之与东海、东瀛国的海上商船，十之有八便入他们掌中。此事自然是其他帮派不愿见的，故而廖青龙并未邀请江湖同道，奔云楼里只有青溟帮十余位堂主并数十精锐。江左盟一行不过十余人，梅长苏一身白衣狐裘，迆迆然与廖青龙并排而行，入座前仿佛不经意往黎纲处瞥了一眼，后者暗中向他比了个手势。
四十八人。连同廖青龙在内，青溟帮共来了四十八人。
梅长苏得了数，微微点头，黎纲便往后撤了一步，右手背在身后，向后方江左盟的心腹打出暗号。
——包围奔云楼，清扫埋伏在外的人手。
而梅长苏本人只是浅浅笑着，同廖青龙寒暄。
一盏茶的功夫后，窗外传来几声黄鹂啼鸣。甄平捧着为廖青龙备下的礼物，小步走到梅长苏身后。
得手了。
梅长苏视线一转，从甄平手中一件件接过礼物，双手送到廖青龙面前。
“此乃在下一点心意，投帮主所好尔，还望笑纳。”
自从大渝切断了大梁与西域的商路，由西域工匠所制的和田籽玉酒器就极少见了，何况廖青龙素有嗜酒之名，自然对酒器称赞不语，当下就要开了那坛葡萄美酒，与梅宗主喝上一杯。梅长苏一面说着在下宿疾缠身不便饮酒，权当做陪廖帮主尽兴，贴在唇边抿了一口便放下。廖青龙倒也痛快，不勉强于他，自己满饮一杯，道了一声“好酒”。
梅长苏将那乌木剑匣放到桌上。铜锁未开，匣子刚好在两人之间，不偏不倚。
“这套酒器同此物比起来，不过是不值一提的玩物罢了。廖帮主可猜得出这是何物？”
廖青龙眉峰一敛，勉强笑道：“梅宗主这是要考我？”
梅长苏泰然道：“自古宝剑赠英雄。此乃当世神兵，自然当归于当世豪杰。在下以为这件东西实是配得上廖帮主，您也当得起如此名器。何况廖帮主乃爱剑之人，以天价买下了铸剑山庄的兵器图谱，此物一定逃不过帮主您的法眼。”
这话说得巧妙，明里恭维，言下之意却是廖青龙若不识得此物，便是当不起“英雄豪杰”这几个字，不过沽名钓誉之辈尔。廖青龙脸色微变，目中精光一闪，隐隐透出不满之意。
青溟帮为首的一位堂主冷笑一声，起身向梅长苏草草行了一礼，大声道：“我家帮主设宴款待，梅宗主却出此难题，莫非是没有送礼的诚意？”
又有一人立刻附和道：“梅宗主若是无意割爱，何必在这里浪费口舌故弄玄虚，做这些表面功夫，当众折我们帮主的面子！”
这两人皆是身材魁梧的外家高手，但梅长苏看都不看一眼，只端起手边茶盏，不慌不忙地用杯盖拨开茶叶，小口啜饮润了润喉咙，才不疾不徐地向廖青龙道：“在下并非蓄意刁难，只是心中有些困惑，还望帮主指点一二。”
廖青龙抬手示意属下不可造次，对梅长苏神色稍有缓和，道：“梅宗主但说无妨。”
“您曾对在下说，青溟帮与江左盟为友，在这杭州城内若是有人对江左盟不利，便是与青溟帮为敌。此话可当真么？”
他在此时突然提起这件事，廖青龙轻蔑一哂，道：“梅宗主既出此言，难道真有人敢打我座上贵客的主意？”
“正是。”
这二字一出，座下青溟帮众皆露出戒备之色。廖青龙虽然不语，眉宇间却也有些不快。
梅长苏恍若未睹，继续道：“江湖皆知，长苏手无缚鸡之力，连初习武的稚子都打不过。于是便有人钻了空子，几次三番在这杭州城内想要在下的性命，想来是看不得江左盟与青溟帮交好，怕分走了他的那杯羹吧。”
廖青龙故作惊讶：“哦？果有此事，倒是廖某疏忽了。梅宗主可知是何人所为？”
“略知一二，”梅长苏顿了顿，抬眼直视对方，“江左盟的护卫生擒了活口。”
廖青龙脸色发青，仍用询问的语气道：“可问出些什么？”
梅长苏盯着他一双鹰目，一字一句道：“问出来了。”
“是谁？”廖青龙声音渐冷。
梅长苏的左手突然一动。只听铿然一声，青溟帮座下已有人拔出刀来。但他泰然如故，从容将袖中一样东西放在廖青龙面前。
廖青龙瞳仁骤然缩紧，一掌拍下，将那东西连同桌子一起拍得粉碎。
TBC
十章以内能完结吗？
没戏。
这文就是要给梅宗主耍帅的！
当然蔺少阁主也会很帅233333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