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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蔺苏蔺】如玉如虹（9）
少阁主说，本少爷的戏份呢？麻溜的！
九、
话分两头。
在梅长苏率江左盟众人离开留香别院前往城南的奔云楼时，蔺晨只身一人飘出院外，掠出几步突然停下，向身后的一株老柳树转过头。
“下来吧！”声音懒慢带笑。
小乞丐从树后探出头来，眼珠子骨碌一转，像是怕他责骂一样一步一步地挪过来。
蔺晨觉得好玩，伸手捏着小乞丐的脸蛋：“你跟着我做什么？”
飞流不答话，也不敢躲，被他捏了几下，脸颊都红了。
“哦，我知道了。你定是觉得，跟着我就能找到长苏。”蔺晨打量他的神色，知道自己猜对了，“行吧，那你可好好跟着我，别叫人发现，也别跟丢了，知道么？”
飞流用力点头。
蔺晨一笑，转身便走。他平日疏于习武，唯独轻功独步琅琊，这一路偶尔回头看过去，隐约还瞧得见小乞丐的影子，身法不同于中原武学，但甚是高明，竟不曾被他落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一前一后到了城北天心阁。
天心阁坐落于北山的半山腰上，幽静素雅。山脚设一道门，门童见有人闯进来，立刻阻拦，说今天已有贵人包场，外人不可打扰。
那门童不过十三四岁光景，比蔺晨矮上一头，腰板却挺得笔直。蔺晨瞧着好玩，随口道：“贵人包场，自然是要请客。我便是他等的客人，你若是拦着我，我可要生气了。”
门童被他两句话说得云里雾里，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飘然而去，一袭白衣转眼间就上了山。
廖青龙果然就在这天心阁内喝茶。上好的庐山云雾，蔺晨一闻便知。阁中四面竹帘卷起，通透敞亮，果真是一处风雅之地。
青溟帮有十余人在此，见山下来了一个陌生白衣人，纷纷按着兵刃站起来。倒是廖青龙抬眼瞧瞧，惊讶道：“廖某在此恭候梅宗主许久，怎地来的却是阁下？”
蔺晨全不把那些小喽啰放在眼里，大摇大摆地走进阁中。廖青龙面前的小几上摆了两杯茶，一杯他没碰过，还冒着热气，水温刚好。蔺晨拿起来一饮而尽，润过了喉咙，方道：“明人不说暗话，廖帮主该知道我是谁。”
廖青龙站起身，礼数周全地向他拱了拱手：“琅琊阁蔺阁主的名号，廖某不敢不知。”
蔺晨向来不拘规矩，随意回了一礼，大喇喇地坐下，道：“老爷子还在，我不过是替他老人家跑腿的。那日在西湖之上，廖帮主就已经认出我了？”
“琅琊阁的飞鸿踏雪是天下无双的轻功，廖某自诩见识不差，还是认得的。”廖青龙又为他斟了一杯茶，“少阁主与梅宗主交情匪浅，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天下有趣儿之人，我都乐意结交。”蔺晨不同他客气，端起茶杯，仿佛漫不经心道：“只是梅宗主前去赴廖帮主的约，却不知为何他去了城南奔云楼，廖帮主却在这城北天心阁？”
廖青龙像是十分惊讶：“哦？有这等事？”
“廖帮主不知？怪哉，怪哉！”蔺晨微微一笑，随手往山下一指，“梅宗主自赴约去，我闲来无事，就四处转转，见这一处楼台景色不错，没想到刚好遇到足下，真真巧了。可是这天心阁里坐着你廖帮主，那奔云楼里的，又是何人呢？”
廖青龙面色一沉，郑重道：“少阁主可愿与我一同去瞧瞧？”
蔺晨笑了一声：“正有此意。”
如此便有了奔云楼里梅长苏所见的情形。
门口站着一个廖青龙，地上又倒着一个“廖青龙”。飞流握着短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瞪大眼睛满是疑惑。江左盟众人见此情况也有些茫然，对来人很是警惕。
梅长苏鱼肠剑在手，向门口遥遥一笑，举步就向近处那个“廖青龙”走去。飞流一把扯住他的袖口，他低头温和地摇头，仍是径自往前走。
蔺晨脚尖在地上一踢，以内力将一块碎木片打在“廖青龙”身上封了他的穴道，袖起双手，迆迆然挪到旁边。
梅长苏走到那人面前，鱼肠剑一划一挑，在他鬓角下面割开一道口子，一伸手就将整张人皮面具都撕了下来，露出一张五十来岁的脸，面色铁青，嘴唇煞白。
“刘庄主，久仰。”梅长苏把人皮丢在地上，依然规规矩矩地行礼。
刘连义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梅长苏款款道：“刘庄主十九岁执掌醍醐山庄，历经三十载，素有侠名，是长苏景仰的江户前辈。”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可惜啊，假借廖帮主之名将在下诱至此处，摆下鸿门宴要取在下性命，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刘庄主，如今廖帮主就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刘连义并不看他，只瞪向廖青龙，眼底满是血丝，上牙紧紧咬住下唇。他脸上被梅长苏划了一道血口子，血污从鬓角染到衣领上。
廖青龙突然动了。他大步上前，面如严霜，看了看刘连义，又看看地上的人皮面具，怒道：“岂有此理——梅宗主，此人居心叵测，偷换了我差人送去留香别院的请帖，害我在天心阁空等许久都不见足下踪影。若非蔺少阁主告知，廖某恐怕现在还被此人蒙在鼓里！”
此话一出，梅长苏仍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模样，刘连义脸上却血色尽褪，颤声道：“廖、廖帮主——”
廖青龙目光一转，冷冷看了他一眼，他登时不敢再说话了。
“刘庄主，廖某敬重醍醐山庄百年声威，没想到你竟是这等卑鄙小人！”
刘连义牙关发颤，咯咯作响，垂下眼茫然地盯着地板。
梅长苏曼声道：“此人不但卑鄙，还蠢得很，这般挑拨江左盟与青溟帮之间的关系，甚至不惜动手除掉我，相信廖帮主是绝对不会轻信于人的。”
廖青龙敛手道：“惭愧惭愧，没想到中了此人的算计，险些连累了梅宗主，廖某难辞其咎，请梅宗主恕罪。”
梅长苏忙扶住他：“错不在廖帮主，不必如此。只是……廖帮主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刘连义脸色一沉。只听廖青龙道：“梅宗主有何高见？”
梅长苏又笑了，仿佛春风骤歇，冬寒乍起，一时间四季倒转，人间肃杀。他将鱼肠剑握在手中，剑气逼人，冷冽如冰棱，审视刘连义的目光就像鱼肠的剑刃。
“不义之人，为患江湖，不可留。”
短剑铿然出鞘！
上古名兵锐不可当，刺入肉身时几乎感觉不到多少阻力。刘连义错愕地低头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鱼肠剑，鲜血随着梅长苏拔剑的动作喷涌而出。他瞳孔猛地紧缩，口中喷出一口血沫，两眼死死盯着的人，却是廖青龙。
这位青溟帮的帮主面色如铁，漠然道：“如此败类，死有余辜。”
梅长苏拔出剑，任刘连义的身体歪倒向一边。他往甄平处看了一眼，甄平立刻领命，手起刀落将刘连义的手下尽数灭口，干净利落，一个不留。
奔云楼里此起彼伏一阵惨叫，梅长苏恍如不闻，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将鱼肠剑擦拭干净，归还鞘中，继而双手奉剑，举到廖青龙面前。
“此剑鱼肠，昔年欧冶子大师亲手所铸之名剑。吴王阖闾为公子时，使专诸以此剑弑君。剑出鱼腹，莫能御之，是为勇绝之剑。这是长苏送给廖帮主的结盟之礼。”梅长苏声音琅琅，方才刘连义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没能动摇他分毫。
识破刘连义的诡计，是他的智谋。于陷阱中反败为胜，是他江左盟的武威。杀醍醐山庄诸人，是他的狠绝。
而此时，他将刚刚沾过刘连义心头血的鱼肠剑送给廖青龙。
廖青龙爱剑成痴，鱼肠剑的传说无需赘述也烂熟于心。但梅长苏偏偏复述了一遍，直视廖青龙的双眼如一口无波古井，幽暗深邃又暗藏杀机。
廖青龙微微一愣，之后便大笑起来。
“梅郎果然不愧是梅郎。”只此一句，便将诸事揭过，从梅长苏手中接过短剑，拔出鞘在手中掂了掂，颔首赞道：“好剑！”
梅长苏淡淡道：“若非好剑，又岂敢呈于廖帮主面前？”
廖青龙归剑入鞘，将短剑收入袖中，向梅长苏与蔺晨各行一礼，道：“梅宗主，蔺少阁主，此处狼藉不宜久留，我自会命人善后，还请二位移步青溟帮总舵，让廖某好好为二位赔罪压惊。”
梅长苏躬身道：“恭敬不如从命。”
TBC
我想知道大家看明白剧情没有……
看明白的，给我点两句；没看明白的，可以答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