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在绿墙山

【全职高手】我和我和他和他（13）

BGM：《我怀念的》（萧敬腾 男声版）

一旦开始一章一更，就会不自觉地增加字数……说好的一章一千五散人快打呢？！！！！

继续叶王+张楚，叶喻那边我正暗搓搓地考虑道具问题233333

13、所以与他相牵，习惯跟恋爱只差一线

——莫文蔚《吸烟不吸烟》

五年前楚云秀二十二岁生日，几个至交好友庆祝。那时候张新杰保研后在医院和学校两头跑，正赶上当天几个实习生也有一摊聚餐，楚云秀照顾他分身乏术就把生日宴选在了同一个地方，酒过三巡有人敲开包厢的门，指名点姓找张新杰。

“方师兄说你再不去就要罚酒了。”那人穿白衬衫打宝蓝色领带，左眼大右眼小，除此之外尚可算是青年才俊仪表堂堂，挺温和的一张脸，微卷的额发落下来挡在左眼前。

张新杰站起来迎上去，那人转脸看向坐在主位的楚云秀，微微点了点头，“真是抱歉了，新杰借我一下。”说着又看到桌上的生日蛋糕，露出友善的笑意来，“生日快乐。”

那是叶修与王杰希的初见，一见钟情。张新杰拒绝透露个人信息和联系方式，他就在他们实习的医院守了整整三天，终于把对方堵在了门口。

五年后张新杰板着脸直白地问他，你们究竟为什么分手？

叶修晃了晃神，烟继续烧下去，烟灰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轻飘飘地坠落，又露出发亮的火星来。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有点久了，各自工作也很忙。大概就像你说的，我们彼此都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张新杰从不是委婉迂回的人，向来直切中路：“云秀说你劈腿了。”

“也可以这样说，嗯，精神出轨。”路过一个垃圾箱，叶修把烟在盖子上按熄，顺手丢进去，“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当我开始懂得欣赏另一个人的优点，就意识到和王杰希大概是走到尽头了。当我还热切地爱着他的时候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我从不认为自己可能会喜欢上任何其他人。”

楚云秀和苏沐橙拐进步行街的一家品牌店，两个男人默契地放缓脚步在不远处磨蹭。叶修手机响了两声，来电显示是林敬言。

“喂老林啊，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哦，好的，下周三是吧，我会去的……是是是，那篇文章正在写了，能赶上的你放心……嗯就这样，拜拜。”

挂断电话叶修收起手机，从包里翻出工作手册来把安排写上去。张新杰站在一旁看着，印象中这个人是十足的工作狂，事情再多都靠脑子记着，很少有出错的时候，如今怎么用起了工作手册，倒令他有些意外。

把事情写好了，叶修一面收起本子一面抱歉地看向他：“不好意思，有点工作上的事，不赶紧记下来会忘掉。我们说到哪儿了？”

张新杰沉默着，有那么短短一瞬间竟觉得眼前人十分陌生。

“哦，对，出轨是吧。不过我可没脚踩两只船，这点原则我还是有的。而且和王杰希分手之后我也没和对方在一起。”

张新杰眉峰一动。

“呵，你那表情是想问‘为什么’？”叶修瞥见店里苏沐橙拿着一条连衣裙在楚云秀身上比划，大概还要等些时候，“因为我到现在也没喜欢上那个人，以后大概也不会。”

“而你为此和师兄分手——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做出这样的选择？”

“哈！”叶修毫不掩饰笑意，“不不不，这不是一个权衡，只是个结果。我和你不同，不会通过权衡来做决定。如果我喜欢上一个人，立刻就会出手，就算摔跟头吃苦头，就算彼此折磨，就算明知一年半载后惨烈收场，也不可能像你这样忍耐下去。”

张新杰又皱起眉来。

“我给你讲个事吧，你就随便一听。”叶修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来，“大概三四年前，我答应王杰希要戒烟。你们这些当医生的，在这种事情上都认真得很。我那时为了王杰希下定决心，苦苦熬了大半年，渐渐心里也不想了，觉得不抽烟也能过得挺好。”

他用拇指摩挲着万宝路软盒上的纹路，并不急着抽下一支。

“戒烟这事儿挺值得骄傲的，我当然就去和王杰希炫耀。但他笑着说我还差得远，过几年再高兴也不迟。我当然不服输，信誓旦旦地说这次一定就戒掉了，因为我很爱他，所以一定可以做得到。”

张新杰隐约看到了结果，他认识叶修就和认识楚云秀差不多久，记忆中他从来烟不离手。

“没想到那之后不久，我被编辑抓去封闭赶稿，压力大身边又都是烟枪，突然就觉得特别想来一口。”他自嘲地笑，低头看着烟盒上的吸烟有害健康的标识，“明明心里很清楚，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功亏一篑，但那时候大半年没碰过烟，一下子被勾起瘾来，诱惑很大，回想起以前抽烟的感觉都特别心痒。所以我没忍住，从编辑那儿摸了一支红塔山，满心虔诚地点起来。”

他又笑了一声，那场景还依稀盘桓在眼前。

“最开始的几口抽得太急，也不习惯，呛得慌。但后半支就觉得真舒坦啊，好像从来都没那么舒坦过。我心想何必要戒烟呢，这样多好啊，就拿了整包烟跑去窗户边上一支接一支地抽，那几分钟里感觉自己文思泉涌，一通宵就能交稿，整个人都精神了。但是抽到第四支就不行了，嘴里特别没滋味，心里开始觉得没意思，挺空虚的。”

张新杰想说这是正常现象，但路灯下叶修的脸藏在阴影中模糊不清，眉宇间有股说不出的疏离感，让他不由得想起王杰希刚刚摘掉戒指那几天在食堂遇见、端着餐盘无缘无故都能打翻了汤碗的恍惚神情。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从幸福的云端摔下来的不只是王杰希一人。

“不过我还是重新开始抽烟了。尽管知道对身体不好，但我还是换了一款焦油含量低的继续抽下去。戒烟或许很好，但现在这样也不错，说到底生活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

叶修轻轻叹了口气，楚云秀和苏沐橙从店里走出来，楚云秀很自然地跟张新杰走在一起，苏沐橙转过头来盯着他的脸看。

“你怎么啦？”

他笑着摇头。

“没事，挺好的。”

临分别的时候，叶修主动请缨送苏沐橙回家，苏沐橙扑到楚云秀身上道别，叶修顺手掏出烟盒来，抖出两支，一支自己叼着，另一支递给了准新娘。

楚云秀微微一愣，抬手把鬓发别到耳后，笑着对他摆手。

“不抽了，戒啦。”她拉过张新杰的手，“答应过他了。”

夜幕下那笑容仿佛她手上的钻戒般闪亮，叶修打从心底叹了口气，收回烟对她点点头。

“我真心……祝你们幸福。”

TBC

（哦对，关于戒烟之后重新抽起来的感觉，咨询了有经验的亲友，和我想象中的感觉果然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