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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我和我和他和他（续篇5-1：叶王-电光幻影）
BGM：杨千嬅《电光幻影》
叶王的复合副本。这次真不虐，信我，看我真诚的眼睛，我啥时候骗过人啊，这次真的发糖了，糖里没毒——哎！别跑啊！
时间隔得比较久，有空可以复习一下前文：
《续篇4：大城小事》←三年后医院抢救室重逢
《番外：最冷一天》←从相识开始的十年
1、人存在只想为了求证，曾留下追忆里的情景
——《电光幻影》
“我在构思一本新书，我的责编对大纲挑三拣四，劝我出门多逛一逛，采采风，拓宽下思路。”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一点习惯性的笑意，像是离麦克很近，连呼吸都清楚地传达过来。
“嗯，听上去挺有道理的。”
“但是游乐场的话一个人去不是很苦逼么。”
“这倒是……”
“所以啊，”那人的尾音跳跃着上扬，“小王博士你这周末有没有空啊？”
他沉默了一阵，放慢了语速回答：“陪你去的话，可以给我签名吧？”
那时候他们刚刚认识，叶修在王杰希实习的医院门口堵他，把自己的名片硬塞过来然后飘然而去，而王杰希这才意识到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竟然是自己一直很喜欢的推理作家一叶之秋。
张新杰在电话里听说这件事之后沉默良久，才说：“你还记得前几天我们几个研究生聚餐吗？我的好朋友在另一个包间过生日，你去叫我的时候应该见过他。”
“那么多人我也没仔细瞧，要说当天的寿星我还有点印象，是个美女。”
“叶修好像对你挺感兴趣。”
“感兴趣？”
“……别问我。总之既然你拿到他的名片，要不要和他联系就自己考虑吧。”
王杰希对着那张名片大皱眉头：“你知道的，我是一叶之秋的粉丝。”
“嗯。”
“有机会接触喜欢的作家也不错。”
“……嗯。”
“那就这样吧。”
“……”
张新杰在挂断电话前发出一声清晰的叹息。
那之后叶修就成了王杰希的常用联系人之一。
年轻的时候不需要顾虑那么多复杂的事情。
王杰希提前五分钟在游乐场售票处等他，一见面就递上书和钢笔。叶修愣了一下接过来，嘟囔道如果只是签名的话我可以送你全套签名版啊，王杰希一本正经地摇头说这一本就够了，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
叶修看了看封面。他以“一叶之秋”这个笔名开始写作可以追溯到高中时代，而第一本书出版则是在十八岁的时候。黑历史很多，但他从没换过笔名，后来成名了有人拿以前的作品出来嘲讽他，他也只是无所谓地笑着说，请期待我的下一部作品。
“这本书也有些年头了啊，”他翻到扉页，龙飞凤舞地签上名字，“风评不算好，销量也一般，你怎么喜欢这本？到现在还有读者向我抱怨这本书的主角不讨人喜欢。”
“就因为主角的性格不讨喜，所以我才喜欢。”王杰希笑了笑，“一个三四十岁的成年人却还像青春期叛逆少年一样理想主义，又天真又不懂得妥协，如果我是他的合作者也会被气死的，所以我很能理解这里面男二号的心情。但作为读者，我倒是觉得这样的主角还有点可爱。”
叶修“哦”了一声，低着头继续给他签了一句感谢多年支持之类的客套话。
“反倒是最近的几本书，虽然剧情结构和案件的设计都好看很多，但人物未免也太平淡了，虽然阅读体验很棒，但看来看去还是最喜欢这一本，可能也有点先入为主或者一见钟情的感觉吧……嗯？”王杰希停顿下来，看着对面的男人，“叶老师你笑什么？”
叶修低着头写完了，一边把书递回去一边扭过脸笑。大概还想在他面前保持知名畅销作家的形象，试图憋住但到底失败了，连肩膀都笑得发颤。
王杰希微蹙起眉，觉得自己在原作者面前说这些大概是会被小瞧的，但这的确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就算觉得可笑也不至于当面笑成这样吧？
“啊，抱歉，”叶修笑了一会儿终于停下来，目光一转，向他这边投来饶有兴味的一瞥，“其实那个主角，是我唯一一次以自己为原型塑造的角色。”
始料未及。王杰希一时间尴尬起来，摸摸后脑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叶修耸了耸肩说我去买票你在这儿等我，转身就去售票处排队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假装忘记这个小插曲。
王杰希上一次来游乐场可以追溯到初中时代，诚然如今多了很多新鲜玩意儿，但他着实觉得自己一米八的博士生再去坐摩天轮旋转木马追忆童年实在太可笑，转了一圈就还是挑了过山车。
叶修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了，坐上去安全装置落下来，他扭头问王杰希：“你喜欢玩这个？”
王杰希想说我只是不好意思和十几岁的小孩儿一起排别的，还没开口过山车就缓缓启动，他于是闭上嘴收回视线。
真到了加速冲刺的时候耳边除了风声就只有周围人的尖叫。王杰希自己也喊出了声，这没有什么，惊声尖叫是过山车的真髓，等到差不多结束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坐在旁边的叶修根本没出声。他好奇地看着他，只见他一脸古井无波平视前方，淡定得像是看了一场无趣枯燥的电影。
停稳之后王杰希先下了车，转身一看叶修还坐着，不远处的工作人员走过来提示对方尽快下车，而叶修突然舒了一口气，慢慢转过脸来面对王杰希。
“拉我一把？”
他向他伸出手来。
王杰希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后来他陪着叶修在长椅上歇了一阵。对方闷不吭声，他就讲了些在医院实习遇到的趣事儿，似乎勾起了对方的兴趣，追问了若干细节，他便一一作答，末了随口问了一句：“叶老师你会写医院背景的故事吗？”
叶修挑起眉梢看他一眼，下意识地伸手摸摸口袋，空的。
“哎，烟掉了。你等一下，我去买一包。”说着就站起身。
王杰希和他认识不久，对他的烟瘾没什么概念，抬手就拉住他的袖子：“在公共场合抽烟不大好吧，而且这儿未成年人挺多的。”
叶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瞧见嘴角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说了句“那就听你的”，重新坐了下来，双手插在口袋里，“我说，王杰希。”
这大概是叶修第一次一本正经地叫他。
王杰希一愣，就这么四目相对等着他说下去。
“你觉得我是个不讨喜的人么？”
王杰希眨了眨眼睛，不知该如何作答。
叶修很快就摆摆手，“别在意，我就随便一提。我们再去试试别的吧，我休息得差不多了。”
他又一次站起身，向着路边的导览图走去。
“那个，嗯，叶老师。”王杰希在后面叫住他，“说真的，和作家本人面对面还挺奇怪的，特别是您以前基本不露脸，照片啊签售啊见面会什么的都没有。”
叶修笑着回身，“幻灭了？”
“也不是。只是觉得……和想象中的一叶之秋不太一样。”
“那就别把我当一叶之秋，原本我也不是为了和读者交流感情才叫你出来的。”叶修顿了顿，“哦，还有，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不用叫我叶老师，感觉我好像在做坏事。”
他把王杰希从长椅上拉起来。
“走吧，时间还早，这才刚开始。”
铃——
三十三岁的王杰希在闹钟声中睁开眼，撑着身体坐起来，微微皱着眉头揉着额角。
没想到会梦到那么久之前的事，而明明是那么久之前，明明经历了那么多更加甜蜜或是更加窝心的故事，这些看似不痛不痒的碎片依然会在清晨的阳光中闪闪发亮。
他甚至想起自己后来还是会叫他叶老师，不过地点换在了床上。叶修对此抱怨了很久，但他满身湿漉漉地笑着说我以为你喜欢，而他们彼此都知道那只是他自己享受趣味的借口。
现在想起这些事胸口还是发闷。
这整整一周，王杰希没有接到叶修的消息。
当日在酒店门口并没有停留很久，王杰希把自己在B市的手机号和住址抄给他，却并没有询问对方的联系方式。他手机换过两轮，以前的号码就算没有刻意删掉，如今也已经找不到了。当年他能轻松地记下叶修的号码，是何时忘记的，竟也说不清楚。
叶修说需要一些时间，他就心平气和地等，倘若对方反悔，他也不需要再去向本人确认。总得有人迈出这一步，而他早已在抢救室门前便已作出决定，有不期而至的泪水和心肝肺腑的颤栗为证，至于结果却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要等叶修独自走完余下那九十九步。
他们谁都无从逃避。
下班时他又遇到方士谦。对方也拎着包正准备回家，见到他倒像是有些尴尬，眼神躲躲闪闪，招呼也打得言不由衷。他满不在意地笑笑，就从方士谦身边走过去。
“哎，你等等。”对方终于还是没忍住，从后面拉了他一把，“要不要跟我一起吃个饭？”
王杰希转回身深深看他一眼，只觉得师兄心里那点嘀咕全摆在脸上一览无余，忽然觉得好笑，像个看戏的局外人一般扬起嘴角，说，好。
方士谦开车，挑了一家傣味馆子，两人坐下点上菜，等待的功夫方士谦一手捏着茶杯一手放在膝盖上，从病人扯到科室，从新药扯到手术，上了菜又忙着吃，眼看着半顿饭过去了，王杰希突然放下筷子叫服务生加了一杯米酒，转头对方士谦解释说，师兄你开车不方便喝，自觉点。
方士谦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小子故意是吧？”
还真是故意，想看对方欲说还休如鲠在喉憋得难受的样子。他知道方士谦是好心，之前说不过问他的私事，这会儿又忍不住要关心一下，毕竟师出同门又是同事，自己身边也没有更交心的人了。但有些事不是他不愿意讲，而是深知讲了也不能改变任何事。
王杰希往沙发背上一靠，端起米酒喝了一口，挺凉。
“你想问就问吧，我也不瞒着你。”
方士谦定了定神，这些话大概在他喉咙里也转过百八十回，开口就直击主题：“我们还在学校里的时候，听说你有个从来不带出来见人的女朋友，其实就是那位叶先生吧？”
王杰希不否认。
“你从H市调来B市，那会儿我见着你就觉得你状态不好，瘦了好多，该不会也是因为他吧？”
王杰希点头：“那时候我们分手了。”
“他把你甩了？”
“我去国外进修半年，回来之后他跟我说他对别人有点意思，想要彼此分开一段时间考虑一下。但我觉得没什么好考虑的，立刻就搬出来，然后和他分了。”
王杰希声音平静，像在说着不关己的事，胃却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暗自发抖。他于是灌了一口冰镇的米酒下去。抖得更厉害了。
方士谦同情地看着他：“然后呢？你们还有来往吗？”
“见过两三面，最后一次是在张新杰的婚礼上，他叫我回H市给他当伴郎。”
方士谦想了想，“那都是三年前的事儿了，小张听说都有孩子了。”
“嗯，”王杰希调整呼吸把身体条件反射般的反应压下去，“所以就是这样了。会在医院看到他我也很意外。”
“那你们……”方士谦皱了皱眉，说不下去。
“你想说我看起来像是放不下，是么？”
他也不像是放下了——方士谦到底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你有什么打算？”
王杰希不说话。他避开对方的视线，盯着桌上的饭菜仿佛怔得出神。
“我记得……你这几年也谈过女朋友吧？”方士谦放低了声音，“所以你到底是不是……”
王杰希笑了：“我没法说是或者不是。师兄你应该能明白吧。”
明白是明白，但是——“虽然我是不想这样说，可你也老大不小了，而且是对方变心在先，你得想清楚。”
“师兄，”王杰希叹了口气，身体前倾双肘支在桌子上，“我记得你早年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敢闯敢折腾，假期一个人去做背包客，据说本科的时候还留长发玩过乐队，是不是真的？”
学生时代那点事儿如今再提起来方士谦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只好自嘲地笑了笑端起茶杯，“是有过，我那会儿也是挺认真地在享受青春。”
当年认真享受青春，如今认真地当个急诊医生。王杰希藏住眼里的笑意，想起他在急诊室忙里忙外的模样，倒觉得他骨子里一直是个正直的摇滚青年。
“你当年还说我像个小老头。”
方士谦差点被水呛着，“你就当我是夸你少年老成吧。明明是师弟，反倒是比我这个离经叛道的师兄还稳重，要不是接触之后发现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我哪想跟比自己还成熟的师弟交朋友啊。”
“你这些年倒是成熟多了。”王杰希垂下视线，“但我大概和你想的不一样，我当年处事谨慎是因为不想失败。我很胆小，如果任性妄为意味着更多失败的可能那么我也可以选择更加可靠的方式。我总觉得人没有那么多机会用来摸爬滚打，如果发现这条路走不通，尽快选择另一条生路会更好。”
方士谦默不作声地等着他说下去。
“我和叶修在一起的时候我想或许应该试着冒一点险，而我也一直想要给自己留下退路。我没指望和他能走多远，但事情似乎进行得很顺利，竟然也就那么走了好多年。当他告诉我他对别人感兴趣的时候，我想这就是时候了，该结束了。当然，分手比我想得还要艰难，我申请来B市也是存着远远避开他老死不相往来的私心。”
他声音渐渐低下去，低到方士谦快要听不清了，他突然一顿，又略微提高了音调，“你也不用劝我，我很清楚这些道理。我不再年轻了，对方是个男人，又有劈腿的前科，说到底我和他想要的东西根本不一样。”
方士谦谨慎地看着他，“我能从你刚才的每一句话后面都听出一个‘但是’。”
“但是，但是。”王杰希笑了一声，“但是我不甘心。在抢救室门外等待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不甘心就这么结束，不愿意想象某一天他过敏症再发作被送进医院而我毫不知情，我没有办法再带着这种感觉和别人交往，我做不到。”
“难道你觉得这一次就不会失败？”
王杰希笑着摇头：“我可没这么想。但我毕竟不是刚出社会的年轻人了，总想在自己变成老男人之前再任性一回。所以我不是在给他机会，而是在给自己机会。”
方士谦不再看他了。
他觉得自己把人叫出来吃饭大概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王杰希不是一时冲动头脑一热就去做傻事的人，他一定是把事情想得清楚透彻了，才郑重其事地迈出这一步。
“而且，”他听见王杰希说，声音低如喟叹，“如果再一次失败，我大概，我们大概，就能死心了吧。”
方士谦开车把王杰希送回家，车停在楼下，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对方已经下了车，干脆地关上车门冲他挥手。
“今天多谢了。”
方士谦苦笑着点头：“明儿见。”
TBC
催本子的姑娘们，不如先收藏下？→ 天窗联盟
另外这是歌单 → 我我他他
我好喜欢长发摇滚青年方士谦啊！（住口）
进入倒计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