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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苏瑾深x谢孤鸣】独活

*九州谢氏家族本《谢谢》的应援

*脑洞补不上的产物

*苏瑾深x谢孤鸣(太纯洁了),嬴谢打了个闪光弹酱油

*九州中药三十题 其一

 

 

缇卫清洗帝党、姬扬死在毕止之后,不到一个月白清羽的病体也撑不住了。而武皇帝刚咽下最后一口气没两天,北武君撑着老迈的身子想去看这风炎朝最后一场雪,家仆把他抬到院子里,就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

变故都发生得太快,苏瑾深孤身一人在老宅里,新帝登基时他也没有去看大典。似乎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变得和他再无关系。他突然有些想念二十几年前,梨花开时少年们坐在树下饮酒,花瓣若是碰巧落在酒杯里,也就这样一饮而尽。

他还记得那许多张脸,在他身后漫长的岁月里只有这些永不会再老去的面孔一年年陪着他老去了,他每每看见他们对自己或笑或嗔,有时怒骂,都抿着嘴不说话,生怕他们被自己惊走——就像院子里那些蹦跳吵闹的雀子。

而这已经是残存在他身体里最后的怀念,就像植根于魂灵深处的一杆笔直的劲竹,寒风肆虐时依然孤傲地立着。可再不会有风暖燕回的春天,满地落的只有白雪,而不是梨花。

 


那之后没有几年,在一个寒冷还恋恋不舍不肯离去的冬日里,他收到一个草筐,并不大,编织也很粗糙,不知被谁丢在门口。老宅没有门童,自然也不会有人通报,清晨他出来走动时才看到。他低头检视,筐里装的都是药材,尚未晒干还带着些许泥土的草根,他拿在手里看看又闻闻,脸色微微一变。

——这是谁,做这种事,来向他问罪的么?

可他只是片刻失神,表情又恢复自如,提起这一筐草药,随手放在屋里,一切如常。

后来接连几天,每天早晨他都能在门口发现这么一只草筐。他浑不在意,一筐一筐就摆在屋里,这药他用不上,总也不好丢弃,幸好这宅子他一个人住永远嫌太大,不怕没地方放这些破草筐。

送药的人来了七天,也就没了踪影。第八天苏瑾深照例去门口查看的时候,见到的是个裹在厚重冬衣里的清癯的年轻人。

“你来了,”苏瑾深似乎并不意外,开门请他进来,“今天这样早。”

年轻人的鼻尖冻得发红,似乎不耐寒冷,进了门就直奔屋里去,只想在炉边烤烤火暖暖身子才好。

“昨夜梦魇,惊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他说。

苏瑾深跟在他身后,闻言一愣,语气微妙地上扬:“你不是在外面站了半夜吧?”

年轻人已经走上台阶,这时回过头来深深看他一眼,微笑道:“当然不是。我用过早膳才出来的,刚到。”

“哦。”苏瑾深点点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抬脚走进屋去。

 


新帝登基后,虽然无人问津他这位羽林上将军,但冬天用的炭总还是记得送来的。屋里还算暖和,有白夜笙之名的年轻人在他惯常的位子坐下,但还是把手缩在袖中。苏瑾深知他畏寒,钳了几块烧热的炭丢到手炉里,拿去递到他跟前,他才舍得伸出手来接过。

“梦魇?”苏瑾深继续方才的话题,“竟然还能魇得住你?”

谢孤鸣还是笑:“怎么不能。梦里你拔出先帝赐你的佩剑要杀我,无论我怎么劝都不肯交出兵权,说要鱼死网破。”

苏瑾深怔了怔,随后也笑,像是要掩饰那一瞬的不安一般。“真是孩子气。那哪里像是我做的事?”

“是啊,不像你。可我还是被慑住了,你杀人的本事我是亲眼见过的,做梦都不敢忘。”他还能笑着说起苏瑾深仗剑独闯白夜城的事。

可惜苏瑾深不像他。破军之将过去不爱说笑也不怎么爱说废话,赋闲这段时日似乎有所改善,但在两人的交谈中仍旧是对方说得多些,这些谢孤鸣也早就习惯了。

“那么,你真的从来没有后悔过?”他指的自然是当初交兵权的事。

“怎么可能会后悔。”苏瑾深起身去泡茶,对这个话题他并不想多言。事实上也无需他多言,谢孤鸣是明白的。他不是李凌心,不会带着两千厢车卫不计退路地去救人;他也不是姬扬,宁死都不肯低下他高傲倔强的头颅。苏瑾深就是苏瑾深,无论多少次他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在他泡茶的时候谢孤鸣看到了被他放在角落里的七个草筐,好奇地走过去看,一看到里面的东西,脸色更加苍白了。

“这——这是独活?哪里来的?”他转过身,“是谁送给你的?”

“不知道,许是哪个北伐时的旧部下吧。这几天每天都放在我家门口,我正想请你帮我处理掉。”苏瑾深把茶盏放在桌上,自己坐在对面小口啜饮,茶水太烫,沾了嘴唇就放到一边。

谢孤鸣走回来坐下,神色有些不快:“怎么处理?送这种东西给你,是存了羞辱的心吧。要扔掉么?”

“药材不可浪费,送到哪家药铺去吧。”

谢孤鸣不动声色地蹙起眉。有这样的事在前,也不难理解方才苏瑾深的沉默。这件事就算不是他的痛处,也是经年的旧伤疤,伤口不痛了,心里总是记得的。可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不后悔,这样的小小伎俩,绝不至使他动摇。

独活,独活又如何?他不畏惧用自己空洞而无足轻重的余生,去换这样一个结局。这是他苏瑾深的路,那些因此而得以活命的北伐军士,在这个还算太平的世道里,就算用这“独活”二字将他埋了,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还会将这些药送给需要的人。

“再说,不是还有彭千蠡么。”苏瑾深端着茶盏淡淡地说。

谢孤鸣干笑了一声,难得他也会讲玩笑话。

“既然要我活着,那就活着吧。能活着,就还有希望。”

“你还在希望着什么呢,另一个风炎皇帝么?”谢孤鸣摇摇头。

“不,如今的大胤已经禁不起第二个先帝了。我只想着也许有一天,还能以此身再为这江山社稷做些什么吧。”

“大概不会有那么一天了吧。你是知道的,朝堂上那些人,大多希望你能老死在这宅子里。”谢孤鸣也不和他绕弯子,两个都是聪明人,何必绕来绕去说些矫情的话相互安慰。

苏瑾深低垂着眼,直到喝完这杯茶,都没有去看他的眼。

不能有尊严地活着,亦不可荣耀地死去。

他还真有些羡慕姬扬,有些人天生就是英雄,可惜他苏瑾深不是。

他是默立于黑暗中的阴影,在这煌煌帝朝里,没有他的位置,连他的存在也将渐渐被世人遗忘。就像北陆草原上那些不具名的白骨,东陆人或是蛮族,来年时谁也叫不出姓名,都是一样化为尘埃。

可那些人都已死去,他还活着。那一段豪气干云而血色斑驳的旧事,就只有他独自记住。

谢孤鸣说,你还活着,风炎朝的魂就还没有死去。



苏瑾深死在喜帝五年,也是个冬天,十二月里万物肃杀,他的颈血在太清宫前的雪地上洒了一片。年过九十的老人,血还是一样的鲜红热烈。

已被诸侯尊为霸主的嬴无翳远远看着,对身边的谢玄说:“英雄末路,还是忍不住觉得凄凉啊。”

谢玄笼着手笑道:“公爷何时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破军独活至今,等的就是这一天吧。”

“独活么?”嬴无翳摇头,“难道风炎一朝的精魂,就跟着他一起死去了?”

“这天下早已不是风炎朝的天下了。”

嬴无翳看了看谢玄,突然就大笑起来:“不错,这是我们的天下——离国的天下!传令下去,将破军尸身殓葬,首级传于十六国,让诸侯都看看。”

“诺。”谢玄垂下眼,目光落在雪地里刺目的血迹上,想起自己年少时,也听着说书人的故事,向往过稷宫梨花如雪,北陆残阳如血。

可那一朝的风起云涌终究是葬送了,这已是新的时代。

 


喜帝六年四月,谢孤鸣因结党乱政被当众斩杀于成贤坊。

九年十二月,龙壁将军彭千蠡自裁于太清宫前,与苏瑾深当日被处斩的地方,不过几十步之遥。

风炎之血,再无孑遗。

 


 

 

 

 

【附注】

独活,中药名。为伞形科植物重齿毛当归的干燥根。主产于四川、湖北、安徽等地。春初或秋末采挖,除去须根及泥沙,炕至半干,堆置2~3天,发软后再炕至全干。切片,生用。《本草正》:“专理下焦风湿,两足痛痹,湿痒拘挛。”现代研究,独活有抗炎、镇痛及镇静作用;对血小板聚集有抑制作用;并有降压作用,但不持久;所含香柑内酯、花椒毒素等有光敏及抗肿瘤作用。


 

这篇文的梗来自于“孑遗种”这个概念,说破之后毫无美感了是吧是吧,但专业缘故我好这口,孑遗种神马的最虐了,“银杏纲银杏目银杏科银杏属的银杏”神马的最虐了,“独活”神马的最虐了!

我一直觉得老苏才是风炎最后的独苗苗,彭千蠡没有他名声大(所以人家后来还可以继续做将军啊),而翼天瞻是外援不能作数(其实是鸟爷爷的年龄出bug了)。而且他晚年绝对是“独活”啊……一口血。

老苏我对你是真爱!我写的每一个小谢都OOC了!哦耶!【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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