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在绿墙山

【全职高手/叶王】喜乐（4）

咦，这文是要以日更的速度完结吗？

前文：【1】【2】【3】

倒数第二章。亲爱的诸位，请放飞你们的想象去补完前情吧。

方锐整整两个月没在工作室见到王杰希——他觉得这不是该是自己的锅。

之前那次，呃，办公室内的亲密交流活动，他真不是故意撞破的。

那天他把工作用的移动硬盘落在办公室，不顾苏沐橙的劝阻赶回来取，心想不过十几分钟，那俩人估计还在磨嘴皮子，自己只是进去拿个硬盘，半分钟的事。结果一推门发现王杰希那边亮着灯，没什么动静，也没多想，径直就往策划组走，拿了硬盘出来，就听见一声……似有似无的……呻艸吟。

方锐事后觉得自己真是哔了狗了，为什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双钛金狗眼呢，听见声音何必还要转头去看，可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哎呦，好激烈……啊呸呸呸，我明明什么都没看见！

准确地说，只是晃了那么一眼，隐约猜出谁前谁后，这种程度而已。

后来叶修也没追究过这件事，但王杰希就不再出入工作室了，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之前隔三差五拜托叶修去接幼儿园接孩子，频率也是一减再减，回忆起来他上一次见到高英杰小朋友已经是三周之前的事了。

这天上午在自动售货机旁边遇到同样来买罐装咖啡的叶修，方锐忍不住问了一句：“王总最近怎么了？”

叶修瞥了他一眼，满脸被戳中痛脚的心虚，却把右手举刀耳边装模作样地“咦”了一声：“你听，这什么声音？”

方锐不明所以：“什么？”

“是你的年终奖求你不要作死的哭喊啊。”叶修笑了一声，拿着一罐冰拿铁转身走了。

王杰希不往兴欣工作室跑，不过是因为年关将至工作忙，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差不多的情况，问题并不在这里。

叶修把咖啡放在一边，给王杰希发了条短信，问他最近怎么样，要不要帮忙接送高英杰。

过了一会儿王杰希回了一句：“不用了，我给英杰办了寄宿。”

叶修叹了口气，手机又震了一下，是王杰希补了一句“谢谢”。

——你跟我客气什么啊。

他自顾自地摇头，把手机放到一旁开始工作。

和王杰希在大学社团里相识。那时候彼此都是全校有名的风云人物，颇有些棋逢对手惺惺相惜的感觉，但各自交着男朋友，或许心里有那么点不清不楚的意思，但也就仅止于此。后来毕业了各奔东西，直到他独立做出了《一叶之秋》之后王杰希主动来找他为止，两人这么些年并没有过联系。

可时隔多年再见，当年的那点火星烧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以谈游戏制作为开端的见面，最后在宾馆里收尾，做到精疲力竭，迷迷糊糊连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半夜里醒过来却又用亲吻叫醒对方抵死缠艸绵。他还记得天亮的时候自己操艸干着王杰希叫他看窗外的绯红朝霞，王杰希模模糊糊说了句我今天放假你不要停。

情热时人有多盲目，直教人生死相许。

叶修点起一支烟，对着电脑屏幕苦笑起来。

原本他以为是婚后彼此磨合的过程消耗了最初的热情，或是自己有什么让对方不满的地方，又或是爱情本身经不起时间的蹉跎。王杰希太了解要如何激怒他，在彻夜的争吵和冷战之后，他们维持了三十个月的婚姻宣告终结。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叶修第一次看到王杰希流泪——像是一时眼花的错觉，藏在冰冷的道别之下，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一个月后，他从曾经的岳母那里听说，王杰希在离婚后第二天正式收养了姐姐的遗孤高英杰。电话里原本并不赞成这桩婚姻的长辈一个劲地向他道歉，他思绪有一瞬间的停滞，心想原来是这样，你知道我并不想要孩子，可你还是想给那孩子一个家。

更糟糕的是，我真的没有自信成为一个好父亲。

“老大！”包荣兴从办公室门口探进头来，“我觉得咱们的游戏应该开放男女双主角！”

叶修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这个主意很好，我们还可以考虑让男女配角均可攻略，达成妹子结局或基友结局——但这只能是下一部作品了。”

包荣兴哀嚎一声，溜回去了。

未料到第二天下午就接到了幼儿园老师打来的电话。

“发烧了？”叶修放下手中的笔，“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在中午……”老师顿了顿，“我给王杰希先生打过电话，但他关机，您是第二联络人，所以……”

“没关系，我现在可以去接孩子。”

他抓起桌上的便签纸，龙飞凤舞写下“急事外出”贴在门上，拿着手机和车钥匙就出了门，在等电梯时打电话给王杰希，果然还是关机，不知是外出还是开会，只好发了短信，自己开车去幼儿园接人。

高英杰见到叶修的时候满脸委屈，叶修把他抱起来，摸摸脑门果然是烫的。

“你爸爸呢？”

小男孩嘟了嘟嘴：“爸爸出差了，今天晚上回来……”

“那叔叔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高英杰乖巧地点点头，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肩上。叶修心里一软，暗自叹了口气。

看诊的时候高英杰一直拉着他的手。小孩子想爸爸，虽然没说出来，但他心里是明白的，只好尽力安抚着。医生开了药和针剂，要求留在医院观察一晚。这时候王杰希才回电，问了情况就往这边赶。

“英杰要不要和爸爸说话？”叶修把手机交给男孩。

高英杰刚打了针，眼睛还泛红，却对王杰希说：“爸爸你别着急，叶叔叔陪我，打针一点都不疼。”之后就把手机还给了叶修。

电话里没有声音，叶修喊了一声“大眼”，忍不住笑话他：“是不是哭了？”

那边王杰希声音发紧，坦诚地承认：“是。”

这么一来叶修反而愣住了。人不在身边，安慰都无从做起，他与王杰希也有阵子没见了，心里的那点迷茫和软弱这时候争先恐后地往外窜。

结果还是王杰希先说：“我很快就过去，一会儿见。”

叶修应声挂了电话，心想我怎么比小孩子还不如，竟然差点就要说出“你再多和我讲几句吧”。

他低头看着高英杰，高英杰也正看着他。

“那我们一起等爸爸来。”

正是下班晚高峰，王杰希在路上多花了些时间，赶到医院时高英杰已经昏昏欲睡了。他把孩子抱在怀里，对叶修道了谢。

“应该的。”儿科观察室并没有其他病人，王杰希坐在病床边，叶修就挪到对面的椅子上，方便看他。“去哪儿出差了？”

“纽约。”王杰希声音疲惫，显然是刚从国际航班下来，休息不足加上时差，眼底都带着红血丝。

“医生说要观察到明天早晨，退了烧才能走，”叶修忍下想要触碰他的念头，仍然用平淡的语气说，“不如我替你陪他，你回家休息吧。”

王杰希不出所料地摇头。

“或者我们轮班？”

王杰希挑了挑嘴角：“好意我心领了，你知道我不会回去的。”

叶修点点头：“那我也留下吧。”

王杰希拿他没办法。

晚上高英杰睡在病床上，王杰希搬了椅子来和叶修坐在墙的另一侧，不多久就靠在他肩上仿佛是睡着了。叶修用另一只手轻轻拨了拨他的额发，又碰了碰他微干的嘴唇，心满意足地收回手。

“你多大了。”王杰希无奈地睁开眼，头刚离开他肩膀就被他按了回去。

“靠着吧，我还不困。”叶修轻声笑道，“我倒是希望自己五岁，你对英杰比对我好太多了。”

王杰希不屑地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你最近都没找我帮忙了。”

“总不好一直麻烦你，所以会拜托别的朋友，而且英杰也懂事了，不像以前那么辛苦。”

“别的朋友哦？”叶修忍不住酸了一句，“你有多少像我这样的朋友？”

王杰希摊开手：“我给你数数？”

叶修顺势扣住他的手，把人又往自己身边拽了拽，“你心里说只有我一个，我听到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最后王杰希还是嫌弃叶修的身高，把椅子搬到病床边守着高英杰睡着了。

叶修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你再多麻烦我一些吧，再多依赖我一些吧，虽然我是这么不可靠的人，但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将你我绑在一起了。

心动之后是恋爱，恋爱之后是婚姻，婚姻之后是共同抚育下一代——可他和王杰希却无路可走，生生被困在原地，像朋友像亲人却又彼此相爱，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是死路。看不到方向，也没有目标，仿佛海上孤岛，这样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三年之后，还会有下一个三年么？

叶修完全没有把握。

他担心自己一旦松了手，王杰希就会和三年前一样离他而去。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有当年那追上去拥抱他的勇气。

TBC

大概在老王心里，单亲爸爸还是要好过两个爸爸的，特别是叶修这种从小叛逆离家出走家庭关系堪忧自己也不想要小孩的。老王你还真传统呢。

好吧我承认，这还是z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