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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蔺苏】你大爷(2)

心疼鸽主,这么一个结局之下,只能努力刷前传日常解毒了……

毫无关联的前文:【1】



2、长苏

初见的时候梅长苏——九死一生的林殊,被蔺老阁主救回琅琊阁,被火寒之毒折磨得没了人形,面容年纪一概看不出来,和一副半朽的尸身也没多少差别。

那时候蔺晨年纪尚轻,心性顽劣,但在父亲面前总还会装一装样子。老阁主要他跟着自己学解这火寒之毒,他瞧着新鲜,竟然老老实实地一路观摩下来,只是每每向父亲问起此人来路,老阁主只说一句“故人之子”,其余闭口不答。而越是神秘之事蔺晨就越是好奇,待毒素拔除后,老阁主甩手将照料病人的事交给蔺晨,他就有了理由名正言顺地在林殊房里进进出出,想从他身上问出些端倪来。

林殊刚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堪堪捡回一条性命,全身裹在白布里,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思绪溟濛,就连自己是如何活下来都不甚清楚,如何与蔺晨交流?偏偏蔺晨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每日守在病床前,絮絮叨叨地对病人说东说西。起初蔺晨还问他一些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没过多久便拿了本游记坐在地上念给他听,再后来也说些自己的见闻,天南海北,名山大川,市井传奇,民风民俗,美食佳肴……琅琊阁藏书包罗万象,蔺晨话匣子一开便是滔滔不绝,有时候在他房里耽得久了被老阁主发现,就以打扰病人休息为名踹他出去,饿他一顿晚饭,可到了第二天蔺晨还是照例出现在林殊床前。

梅岭一役,七万赤焰军含恨埋骨,林殊满心荒芜,继而忿恨,忿恨之后又茫然无措,只觉得未来何去何从,脑海中竟是一片空白,若不是谨记着父亲临终那句“为了赤焰军活下去”,他几乎就要死在梦中那片血海里。

蔺晨初来时,林殊根本无心听他说话,只把他当作一只格外聒噪的夏蝉,蝉鸣左耳进右耳出,只待秋风一起,寒蝉声噤,自己便可落个清静。可渐渐的,蔺晨读的那些书,讲的那些事,竟被他一点点听了进去。他自小对这些风物野史就颇有兴趣,有时心生疑问,想请他解释几句,奈何舌根僵硬,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咿咿呀呀,不成词句。奇怪的是蔺晨居然能猜出他的意思,听他发出声响,便停下来把方才的话重复一遍,将其中难懂之处细细分说清楚,才继续往下说,久而久之竟也成了默契。


休养数月后林殊恢复了视力,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蔺晨。他比自己略年长些,穿一身月白色的长衫,不束发,面容清俊硬朗,两眼如自己所想一般亮得惊人。

这本该是一次很好的初见,如果蔺晨不是一开口便毁掉所有好印象的话。

他凑近来,弯着眼角笑眯眯的模样,说:“美人,能看见我了?”

轻浮如斯,枉自己还以为他是个惊才绝艳的投契之人。

林殊说不出话,就拿眼瞪他,这当然没什么效力,蔺晨还是那副讨打的模样,故作细心地给他加了两个靠枕,其实不过是为了让他坐起来能和自己视线相交。

他心想,我身体未愈,日后的容颜与往昔必不相同,虽说曾经的林家小殊在金陵城中也是英姿飒爽一时无两的天才少年……但此一番剉皮削骨,容貌还不知变化几多,你怎知我便是个美人?

谁料蔺晨好像听见他心中所想一般,从腰间拿出扇子,在他眼前一点:“就凭你这双眼睛,我也知道你伤愈后必定是个美人。”

林殊这下是彻底不想听他讲话了。

但不管林殊如何瞪他,这人就像吞了秤砣铁了心要在他耳边聒噪到底。

他能瞧见东西了,蔺晨便带了许多机巧玩意儿给他看。琅琊阁的机关之术胜过金陵城的能工巧匠不知几许,林殊不由得看得入神,蔺晨一面演示一面讲解,绘声绘色,煞是有趣。

后来蔺晨甚至自己拿了工具和材料,就在他床边,要以竹子做一只机关鸟,能像琅琊阁驯养的信鸽一般传递消息。

林殊当然是不信,心里却又暗暗希望他能做成,躺在床上看了十余日,这机关鸟终于教蔺晨给做出来了,可惜最多也不过是从房门口飞到病榻上。林殊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鸟儿,手臂微微一动,就被蔺晨抬手按住了。

“不许动!”蔺晨厉声说。林殊冲他眨眨眼,他又补了一句:“你这人怎么不听大夫的话!”

你又不是大夫,林殊翻着白眼想,你是琅琊阁少主,什么都知道一点儿,什么都学不精,说来说去还不是跑江湖卖艺的?

“别不拿我当大夫,”蔺晨又猜懂了他的心思,“也不想想这火寒之毒是谁替你拔的,我爹能做到的事,日后我也能做得到。你这条小命,嘿嘿,日后还得靠我罩着,明白吗?”

林殊哼了一声。

他想得不错,琅琊阁那么多学问,那么多本事,莫说蔺少阁主这般年纪,就算是蔺老阁主,也不可能桩桩件件都学得十成十。蔺晨性子闲散淡泊,缺了些执着,于他而言既是好事也是坏事,日子过得比谁都逍遥自在,所学却是杂而不精。

可林殊这么一哼声,蔺晨心里不忿,还真较上了劲,短短数月,医术竟大有进益,连老阁主都当着林殊的面夸了他几句。

待老阁主走后,蔺晨怀里揣着一本医书,笑着冲林殊递了个眼色:“怎么样,本少爷只要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这次林殊没再哼他。蔺晨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学什么都比常人快上许多,只是没想到他对自己的病症如此上心,愿意耗时耗力钻研医术。

林殊是欠了琅琊阁一份天大的人情。蔺老阁主虽然只说是为了与林燮的故友情分,可林殊却不敢不将这份恩情铭记于心。而蔺晨呢,蔺晨在病榻前守了这些时日,无非是为了他这个人。

这个卧床一年有余,至今都未和他讲过一句话的不知姓名的人。

他拿眼望着蔺晨读书的侧影,一时竟觉得心中酸楚——这还是他遭逢劫难以来第一次为着赤焰之外的事心酸。

这时候蔺晨翻了一页书,也不回头看他,拖着声音说:“美人,我是不是很好看?你看够了没有啊?”

林殊心想,你大爷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好不容易熬到他养好了身体能够开口说话,脸上的白布也终于卸下来的那一日。蔺晨盯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又上手摸了几把,这才把铜镜递上去,笑道:“你看,我就说是个美人吧。”

铜镜中的面容是全然陌生的,倒是不比他旧日容颜逊色,只是右眼附近的伤处留下了隐隐的疤,轮廓也比从前分明许多,大约是养病这些时日太过消瘦的缘故。

林殊张了张嘴,许久未发声的喉舌有些不听使唤,说了两遍才说清一句“谢谢”。

蔺晨收回铜镜,摆手道:“你谢我做什么?要谢就谢我爹去。”

“蔺老阁主……自然也……要谢的……”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也变了,低沉有余浑厚不足,想是内息虚弱的缘故。

“我爹现在不在琅琊山,临出门前留了封信给你。”蔺晨从袖中抽出一封缄口的书信递给他,“我爹嘱咐你看过之后还需静养,不可太过激动。”

林殊抬头看看蔺晨,缓缓伸出手接过。他动作不大灵便,但没有请蔺晨相帮的意思,撕口歪歪斜斜,险些把里面的信笺都撕破了。蔺晨双手揣在袖中,在床尾坐着,那模样仍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这是一封手抄的朝廷公文,上面历数赤焰军和祁王勾结外敌企图谋反的“罪行”,及梁帝亲下的处置诏书。

七万将士,满门忠烈,一代贤王,最终换来的却是这样一纸颠倒是非黑白的“罪状”。

林殊渐渐觉得胸口沉重,呼吸困难,喘了几口气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手指蜷曲痉挛着,将信笺揉成一团。

蔺晨上前来给他顺气,拿出早已备下的药丸喂他服下,扶他躺下,又切了一回脉,这才摇头道:“叫你不要激动,瞧,这气血又不顺了,真不让人省心。”

林殊一语不发,靠在枕上理顺了气息。这些事他心里早有准备,只是此刻亲眼见到诏书,才觉得自己这一场无尽的噩梦总算是醒了,醒来回到这更加阴冷诡诈的人间。

而蔺晨就在此时握住了他冰凉的双手。

“你不许想,什么都不许想。我爹临走前把你交给我,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不得被爹打断腿?你可得老实点,听我的!”

林殊茫然地看着他,觉得那双手宽厚温暖得令人落泪。

于是他真的流泪了。大哭一场,声嘶力竭,几乎背过气去,却又活过来,虚弱无力地躺在病榻上,攥着蔺晨的手,手背上有他抓出来的几道血印子。

蔺晨用另一只手顺着他的后背。

“哭够了?”那声音里还带着笑,并非讥诮,而是源自他骨子里的洒脱坦荡。

林殊点头。他十三岁上战场,屡建功勋,乃是铮铮傲骨的铁血男儿,自记事起便不曾哭过。今日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埋骨梅岭的七万赤焰军,为自己的父亲,为祁王,为这些枉死的忠臣良将。这一遭哭过,只怕是把这一生的泪水都流尽了。

蔺晨许是不知他的心思,或是并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又替他顺了几次气,漫不经心地说:“咱们也认识这些时日了,我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你现在终于能开口了,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我叫……”他话音一顿,心道过去的自己已是死了,从今往后需要一个新的名字新的身份。他想起林殊,想起梅岭,缓缓道:“我叫,梅长苏。”

他拉着蔺晨的手,把这三个字写在他掌心。

蔺晨显然也猜到这并非真名,却不说破,笑道:“寒梅傲雪,万物苏生。哈哈哈,美人配芳名,再好不过!”

梅长苏一愣,没想到这名字到了蔺晨口中,却是另一番解法。

在蔺晨眼里没有林殊,没有赤焰军少帅,没有惊天的逆案。过去种种,已在昨日死,而今凛冬已过,积雪渐融,他自死地归来,以后种种,便从今日生。

“蔺晨。”这是他第一次叫少阁主的名。

蔺晨扭过头来,没正经地笑道:“美人还有什么吩咐,可是要本少爷侍寝么?”

梅长苏抿着嘴唇,忍了忍,没忍住,闭眼道:“你滚。”


TBC


【下一章】


纯属胡诌,如与小说原作有出入,都是我还没看完原作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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